七郎不吭声。
“七郎?”我在他跟前挥挥手。
他还是不做声。
“李城珣?”
“李瑾?”
不会是傻了吧?完了,完了,他马上还得考试呢!这样一来,他的探花爹还不拆了我家楼?
他好像突然回神了,语速很快很不耐烦地问:“想说哪家的亲?”
乖乖,音调都上去了!
“不知道啊。”我很诚恳地说。
他语气突然变得很凶:“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感觉不像是平日的李七郎——虽然嘴很不饶人,但还是很轻轻浅浅很温和,不过到了后面语气又软下来,像是在哄小孩子,有点无奈。
“你就不能和你娘说先瞧着,不急着定下来;再不济你就逮谁就说你不欢喜,伯父疼你,一定不舍得让你早出门的。”
呵——不得了啊!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李小七还会人贩子那一招了?!
我还没等搭话,就听见王小胖那帮人带着莺莺燕燕地过来了。
隔着老远就高声呼唤,好像看见了久别的亲人:“城珣兄!城珣兄!你可让我们好找!”然后看见一边的我,笑道:“就你总惯着十四娘!”转而对我说:“小心被城珣惯出脾气,嫁不出去做老姑娘!”
这个混账!
气得我也不想要什么花灯了,兴致缺缺地随便走了一遭,便回去了。七郎大概也不怎么有兴致,总是走神,自然也顾不上留我。
感觉更气了。
我家院子不很大,就是很平常的青石小院。院子里种了几丛竹子,还有一棵很粗大的桂花树,只不过现在不是时节,显得有些萧索了。
我回来的时候,阿娘坐在偏室里做绣活。
烛光如豆,微微地跳跃着。
虽然我家尚不至于殷实,但也用不着女眷补贴家用。不过,阿娘常说,今日家里得以饱餐,倚仗的是先人拿性命换下百夫长的荫庇。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我们做子孙的,又不甚富裕,必须要饮水思源,忆苦思甜,方可长久。
阿娘微微抬了抬头,瞧了瞧我,道:“可又是和李家七郎出去胡闹了?”
“未曾胡闹啊,就是和他们瞧了瞧花灯,就回来了。”我脱下大氅,换了件轻薄的罩衫,自觉地拿起针线,看起阿娘细密的针脚。
拿起剪子将红艳艳的绣线剪断,不知为何,我看着有点可惜。阿娘说:“以后还是少和李家七郎玩耍为好。”
“哦。”我答应着。
没什么好惊讶的。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李大人好歹是个探花,虽然后来在官场上听讲混的并不如意,但也是个四品大员。而他娘,就更不用说了,原本就是已故阁老的女儿,出身显赫。家中虽不是大富之家,但也有仆从,有园地,有宅邸。七郎又是家中幼子,文采好,模样好,品行又好。早年得了某名山古刹的高人说,有拜相之才,鹏程万里;他表兄爹去考秀才时,他已经牵着他爹的手去考举人;近几年,听讲因为名声渐起,连京里都有些好事人家想来结结亲;等到明儿中了状元,还不知是何等风光模样。
而我呢,家里不过吃的是个行军打仗饭碗。这还多亏了这几年海清河晏,不然还不知是什么光景。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疯疯癫癫憨憨傻傻,有的时候就连李小七都比我像个姑娘。
君似天上云,侬似水中鸟。
真是不明白,李小七到底为什么会看上我。
阿娘放下剪子,拿起花针,比划了几下,却没有刺下去。良久方叹了口气道:“你懂事就好。”阿娘是很少这样和我说话的,平日里要么是警告要么是禁止,能不用商量的语气就不用商量的语气。
“李七郎虽好,也对你有意,但是且不说锦衣薄幸是寻常,但是他娘就够你受的。咱们家虽然不比他家出身好,但也不至于去受这个气……你要怪,就怪爹娘没把你生的富裕些,没的去攀这些……”
这话越来越丧气了。
我虽大大咧咧,但也不喜欢听这种自怨自艾的话,于是打断道:“阿娘,你不用说这些的。十四明白,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孩子的话,是做不得真的。且不说,李瑾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就是有十四也自认无福消受,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但是平白被人压上一头,纵使衣食无忧,也不见得多么爽快。我与李瑾只能做做儿时玩伴,看不得以后,想不得长久。”
这些话,大概想过很久了。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冒出的苗头,也许是三年前七郎中举后开始的。
以前我们两家隔着一条巷,这边就我们年纪相仿,那时候他还没请现在的先生教书,平日里淘在一起似乎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鸟一起打,有糕一起吃,有话一处讲。虽然云泥之别,不过孩子玩耍而已,大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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