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殿……”阮清秋放眼环视这座废殿,虽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但这桃花殿却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废殿,里面空无一人,此处荒废,自然也无需留守,这便是人们所说的冷宫了。
冷宫向来都是关押幽禁弃妃罪妇的,可这桃花殿却略有所不同,这里或许是因为死过人才被废弃了。
桃花殿上住这桃花夫人,这桃花殿的主人在整个庆国可以说是名人,往五十年前走,对于京城百姓而言,她的名号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对于阮清秋这种自幼跟从父母游走四海的又乐听野史轶事的人而言,对于这桃花夫人,自然也是久闻大名。
桃花夫人是五六十年前闻名天下的美人,当时她被称赞为第一美人,听说是能歌善舞,姿容超凡,肌肤如皓月霜雪般白皙,她的脸就像桃花一般粉嫩,总之是要有多美就有多美,是普通人一生也见不到的美人,这样的人才配做天下第一美人。
自然传说不过是传说,或许比这位桃花夫人还要美丽的人也有,但像她这般有名的人却不多,而她能这样有名,是因为她的丈夫。
自古美人爱英雄,又说自古红颜多薄命,红颜的命运大多和权力紧紧扣在一起,身作女儿身,除去一死,这百年的苦乐只能由他人来定夺。
桃花夫人便是如此,她究竟有几任丈夫不得而知,只知道她能说得上名号的就有三任,名臣将帅都是她的裙下臣,最后她入了宫,做了先帝的丽妃,宫中人看她色如桃花,又位列三夫人,便都称其为桃花夫人。
此时的桃花夫人已经是三十五有余了,可即便如此,纵然为妃,她的骄横非但不减反而与日俱增,最后落得个被先帝赐死的下场,临死前也不知她在想什么,这一生她又究竟爱过哪一个,世人自然无从得知,总之世传她就是在这桃花殿闭的眼。
再看空寂森冷的宫殿,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感伤,忍不住,阮清秋拱手朝这冷寂夜空,略带感叹的说:“今日怕是得暂借贵宝地了……”
阮清秋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她没能说出口,她忘记了说话,只是瞪大眼看着远处,远处有一个人,虽然处于暗处,依稀能看出是个女人,身量高挑,云鬓步摇,风吹着她的三千青丝,她就那样靠在门边。
她在看着自己。没错的,毫无疑问的是这个人在看着自己。
阮清秋忘记了一切,夜色朦胧,她只能感觉这个人是美的,她的头发是美的,隐藏在黑暗处的五官依稀是美的,身段是美的,姿态也是美的。
只是这森森冷宫,除了她竟然还会有别个人不成?
或许这就不是一个人,是鬼,一个美艳的女鬼。
按常理来说,这世上或许是没有鬼的,不然那么多人都没见着,怎么单单阮清秋能见着呢?从小到大,她可从未见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不对,阮清秋再次朝女鬼深深看了一眼,这哪里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可是个冷然的美人,冷宫里出现一个幽怨美丽的女鬼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这世上不正常的事情多了去了,单不许人家女鬼趁着夜色出来透气不成。
那女鬼动了,人动了,她从暗处走出,风也在动,风掀起她的广袖,卷起她的长发,半遮住面颊,这一动,阮清秋心中猛然冒出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样的女鬼就是死,莫说捉妖的道士,只怕连神仙都会把持不住吧。
阮清秋忍不住笑了一下,等看清月下人,她启唇笑道:“若要恐吓,九殿下又何必如此呢?”
艳骨
被锁到桃花殿,阮清秋除了心有感慨,自然也想了被关进来的原因,肇事者不肯说,就只能靠猜。她猜的是这冷宫一夜游是朝阳郡主给她的警示,提醒她莫要太过放肆以为靠着淑妃就能稳当太子妃,更警告她休要仗势作妖,毕竟这桃花殿是那传说中的桃花夫人就是死于跋扈任性,最终触怒龙威,弄得玉碎身死。
居然把她比作桃花夫人,这可是一种荣幸。
以为把她在冷宫中一关就会老实,那就是算错了。阮清秋本是这样想的,可没想到出现的人是九殿下。
是他对落水的事怀恨在心把她扔到这里,让她凄苦的过一夜,现在是来验收成果的?
那为何身着女儿装?装神弄鬼来吓她?
阮清秋忍不住笑道:“九殿下,装神弄鬼未免有失风度。”
远处美人闻言甩袖一笑:“你倒是胆肥。”
美人款步姗姗,金钗素装哪怕是在暗处看着都觉得婀娜多情,更何况此处是桃花殿,曾住过举世无双的桃花夫人,试想来当年桃花夫人于光下浅浅一笑,又有多少王公贵族为她倾倒?
阮清秋含笑道:“不敢,若真有多情鬼魅作伴倒也不孤单呢。”
原以为是朝阳郡主下套,没想到是饱了眼福,能欣赏到九殿下的女儿装,倒也算是有惊无险,不管怎样九殿下就算对她心有恶意,也不至于杀她,思及此阮清秋笑意更浓。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突如其来的晕眩感,就好像脚踏棉花,全身化作了浮云一般,无力缥缈的感觉同流全身,她颓然倒下,想要起来却挣扎半天难起,大脑仍旧清醒,被风刮得冷,阮清秋暗暗回忆,下午时分临走之时,那冷面肃然的女官曾给她倒了杯茶,那时她急着去见皇太后并没有什么多想,或许问题出在茶上,九殿下现在才肯过来是算准了时间吗?
瘫在地上,仰面朝天,可见无边无际的暗夜上镶嵌明月,巨大的月亮将桃花殿的荒芜照得一清二楚,自然也包括来人。
齐王弯下腰正看着她,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前,手指轻轻一点一夹,将一片残叶从她的胸前挪开。
柔软而令人愉快的触感,不单是上等的衣料,更是暗涌的喜悦,让他的手再次覆盖上去,而后用力——
阮清秋打了个滚,避开了那修长的手。
霜雪般的手在月下更显清瘦,手的主人愣了愣,随即低声浅笑,阮清秋看他抬起手,他缓缓的除去头上簪环,三千青丝如瀑布泄下。他单手捧起她的脸颊,轻缓摩挲,风是冷的,草地是凉的,唯有此刻的手是炙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煎熬在二人身体里膨大。
被抬起下巴,阮清秋抬眸与他对视,突然心底涌出一股极大的震惊,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画面,是的,她曾经梦见过这样的场面,就在她策马入京赶往淑妃娘娘别院的那个晚上。
那果然不是普通的梦,只是没想到梦中的人竟然是她素未谋面的齐王。这些年只要她身处压力之下就会做一些预示的梦,而在那场梦里她与这个人……
“你给我下药?”齐王见她目圆睁地呵斥。
齐王摇头,“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说完他又一笑:“不过你要是不听话,或许我会喂你吃点别的。”
阮清秋心下一沉,她懈怠了,如此重要的梦她居然说忘了就忘了,居然没有警戒以至于此刻身陷险境。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件事究竟如何,此刻也扯不清了,唯有脱困才是正经的。
眼看二人离得太近,阮清秋狠狠用力,勾头蜷缩,张嘴咬住男人手臂,竭尽全力的咬,毫不留情,如同面对最痛恨的仇人,又好像暴怒的小兽在撕咬猎物。
齐王吃痛,嘶的一声,他正扬手作势要打,阮清秋却很快松开了口,对上那一双清冷明亮的眼睛,齐王的手停下了,他的手轻轻的拍拍她的面颊,将她扶起揽在怀中,谦谦温和地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夜就由小王陪你吧。”
身在男人的手臂里,阮清秋只好仰头看他,“我是太子妃,殿下读圣贤书,识字明理,该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齐王脸颊贴下,在她的耳畔轻轻道:“得我第一夜,你可不亏。”
喉中一哽,阮清秋无语抬头望月,感受到外衫被五指拨动,她用手拉住那双躁动的手,轻轻道:“这桃花殿只怕又要多一具尸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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