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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机终于熔出了一个完整的圆形。宫应弦道：&ldo;锤子呢，我们试试。&rdo;

任燚拿来螺丝刀和锤子，宫应弦将螺丝刀插进熔坑，用锤子狠砸，砸了有几十下，才砸穿了一个洞。

任燚兴奋地叫道：&ldo;穿了，穿……咳咳咳咳……&rdo;

&ldo;任燚！&rdo;宫应弦给他接上空气瓶，&ldo;呼吸。&rdo;见其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心痛不已。

任燚吸了一口，便不舍得再用了，他摇摇头：&ldo;不用管我，咱们抓紧……咳咳……时间，我来砸，你继续把这个坑再弄深点。&rdo;

宫应弦用力握了一下任燚的手，然后将救援服脱了下来，强迫任燚穿上。

&ldo;不用，我还撑得住。&rdo;

&ldo;穿上。&rdo;宫应弦抓着任燚的胳膊，&ldo;穿上，如果你觉得暖和，我就不冷。&rdo;

任燚鼻头一酸，勉强笑了笑：&ldo;那我们轮流穿。&rdo;

宫应弦将锤子和螺丝刀交给任燚，他继续用切割机熔化金属，任燚则使出仅剩的力气拼命地砸。撑不住的时候，他们就吸一口空气，直至空气瓶完全耗光。

任燚干脆摘掉了面罩，咬着牙继续砸，他已经能从穿破的洞里看到外面，尽管外面仍是一片烟雾，可他知道在那烟雾的尽头，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俩人不停地咳嗽，大脑胀到发痛，呼吸也变得艰难，低温令他们的双手几乎不听使唤。

突然，一阵剧痛自手上传来，任燚痛苦的叫声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手中工具也纷纷落地。

&ldo;任燚！&rdo;宫应弦抓住任燚被锤子砸伤的手，徒劳地轻轻呵着气，却因为不知道如何缓解他的痛而急得眼眶充血。

任燚忍着痛：&ldo;没、没事，你继续啊。&rdo;

宫应弦捡起螺丝刀和锤子，奋力地继续砸，终于，门被凿开了一个小洞。他急忙把手伸了出去，摸索着插销。

任燚满含希望地看着他。

宫应弦的脸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他颤抖着将手抽了回来：&ldo;……上了锁。&rdo;

任燚僵住了，这一刻的绝望，好比他费尽力气就要爬上去了，又被人一脚踹了下去。

任燚双膝发软，贴着门滑坐在了地上，宫应弦也跟着蹲了下来，他抱住任燚，颤声说：&ldo;你怎么样了？&rdo;

任燚摇摇头：&ldo;我有点头晕，还、还有点冷。&rdo;他干脆摘掉了面罩，反正此时也没什么用了。

宫应弦也摘掉了面罩，他捧着任燚的脸，用力亲了他一下：&ldo;任燚，你要撑住，我们一定会出去的。&rdo;然后用力抱住了他。

任燚也紧紧回抱着宫应弦：&ldo;好冷啊，你也很冷吧。&rdo;

俩人的毛发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低温令他们所有的身体机能都处于低速运转的状态，包括思维。

宫应弦贴着任燚的脸：&ldo;你的皮肤是暖的。&rdo;

&ldo;你也是。&rdo;任燚感到昏昏欲睡。

&ldo;不准睡，跟我说话。&rdo;

&ldo;飞澜，飞澜不知道怎么样了。&rdo;

&ldo;她应该比我们好。&rdo;宫应弦紧紧抱着任燚，恨不能将他揉进身体里，&ldo;今天，本来，本来会是一个很好的日子。&rdo;今天是他打算向任燚表白的日子，他这辈子从来没表白过，他做了很多准备，那些在他看来又蠢又无聊的社交习俗，他都遵照了，他买了花，写了卡片，准备了礼物和酒，他又忐忑又羞臊地等着那一刻，他心里隐隐知道，任燚很在乎他，多半也是喜欢他的。

他设想了很多种结果，但没有任何一种，是他们被关在零下二十度的冷冻罐子里。

&ldo;是啊，是我一生……难忘的日子。&rdo;任燚自嘲道，&ldo;谁知道，我的一生就快到头了。&rdo;

&ldo;不可能，我还有很多话没有告诉你，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们不会死在这里。&rdo;宫应弦咬着牙，&ldo;也许会有人来救我们。&rdo;

&ldo;我们不知道……我们失踪了，咳咳，里面也没有信号，即便知道，要在这里找人，太难了。&rdo;

&ldo;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rdo;宫应弦不甘心，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他的过去有未完成的使命，他的未来有任燚，他绝对不会放弃有任燚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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