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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应弦看着任燚愤怒的眼眸，心彻底慌了，他咬了咬牙：&ldo;是。&rdo;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碾得粉碎，任燚的身形晃了晃，心脏剧痛，他难以接受地盯着宫应弦：&ldo;你怀疑我爸，你怀疑我爸！&rdo;

&ldo;任燚，你冷静点。&rdo;宫应弦深吸一口气，&ldo;我们一直都对当年参与救援的人有所怀疑，你父亲是第一个进入现场……&rdo;

&ldo;对！他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rdo;任燚颤声道，&ldo;他是第一个进入现场把你从大火里救出来的！&rdo;

宫应弦艰涩地说：&ldo;我们整理的诸多证据，都证明凶手非常专业，或者他有一个专业的帮手，而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有最多的时间和时机，我们只是想确认……&rdo;

&ldo;你想确认什么？&rdo;任燚死死地盯着宫应弦，&ldo;我不遗余力地帮你找证据、找凶手，到头来你怀疑我父亲？我告诉你，我爸跟我是一种人，他这一辈子，升官发财他从来没看在眼里，他为人又耿直又正气，他救过数不清的人，他永远、永远不可能害人！&rdo;任燚的声音逐渐哽咽，他已经失望、伤心到了极点。

&ldo;我相信你，我也不愿意怀疑你父亲，所以我才希望能从他的记忆里得到更多信息，我想要早一天抓到凶手，这样你才能早一天安全。&rdo;

&ldo;你根本不是为了我的安全。&rdo;任燚指着宫应弦，瞠目欲裂，&ldo;你只是为了复仇，为了你自己的复仇。&rdo;

&ldo;这两样冲突吗？&rdo;宫应弦也急了，&ldo;任燚，你冷静一点，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啊！&rdo;

&ldo;是吗？&rdo;任燚咬牙道，&ldo;在你心里，我父亲也可能是你的敌人啊。那个把你从大火里救出来的人，你怀疑他是纵火的凶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rdo;

&ldo;因为我知道你接受不了！&rdo;&ldo;所以你就敢瞒着我做这一切！你凭什么！&rdo;任燚吼道，&ldo;宫应弦你凭什么？你就凭我从来不舍得对你生气，是吗？你以为我什么都能容忍你，是吗？哪怕你伤害我父亲！&rdo;

&ldo;我没有！&rdo;宫应弦吼道，&ldo;我没有想要伤害他！庞贝博士非常谨慎，他只是近期会经常回忆起那段记忆，过段时间就没事了！&rdo;

&ldo;去你妈的没事！&rdo;任燚用赤红地眼睛瞪着宫应弦，&ldo;你自己做过深度催眠，你知道那个过程和后遗症有多么痛苦。我爸他是个病人，你催眠完了也许只是回忆几次，我爸他真的会回去！他从来不回那一年，因为那是他一生中最痛苦、最煎熬的一年！可他今天回去了，也许之后还会不断地回去，都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未经我允许，擅自将他带回了那一年！&rdo;任燚怒极攻心，狠狠地推了宫应弦一下，&ldo;你还敢说你没有想要伤害他！&rdo;

宫应弦被推的一个踉跄，他看着任燚暴怒的神情，心痛难当。任燚从来不会对他这样声色俱厉，更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那眼神让他害怕。

宫应弦轻轻咬了咬唇：&ldo;……我只是想要抓到凶手。&rdo;

&ldo;对，你想要抓到凶手，你十九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抓到凶手。&rdo;任燚哽咽道，&ldo;可那跟我爸有什么关系？他十九年前救了你呀。我不敢说每一个消防员百分百都是好人，但我了解我身边的人，我爸，为了救人，无数次把自己置于致命的危险中，他无数次可能成为孙定义，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去害人。&rdo;

宫应弦艰难地说：&ldo;任燚，我明白你对你父亲的信任，这也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但是太多证据都……都指向第一个进入火场的人。门锁，起火点，现场情况，第一个进入火场的人的证词直接影响了调查结果。&rdo;

听着这一段理智而冷酷的分析，任燚只觉心如死灰。他无法想象，在他和宫应弦亲近的这些日子里，宫应弦在偷偷筹划着如何利用他的父亲，甚至怀疑他父亲‐‐他的英雄消防员父亲‐‐是纵火犯。

任燚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ldo;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父亲的？从一开始？&rdo;

宫应弦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ldo;你是为了这个才接近我的吗？你是为了这个才和我做朋友的吗？&rdo;

宫应弦猛地抬头：&ldo;不是！我以前不知道你们是父子关系！&rdo;

任燚看着宫应弦，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这个人了，此时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也都变得不可信，他摇了摇头：&ldo;不，你早就知道了，你是故意的，这又不难查，半个消防系统的人都知道任向荣是我父亲。&rdo;

&ldo;我真的不知道！&rdo;宫应弦急得双目赤红，&ldo;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开始调查救援人员。&rdo;

任燚突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ldo;就算以前不知道，那你知道以后呢？你怀疑我是害死你全家的凶手的儿子，你是怎么看我的？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跟我睡的？啊？你是不是觉得挺得意的，把我从里到外都利用得彻底？！&rdo;他越说越是绝望，他把俩人自相遇至今的所有都回忆了一遍，那些他自以为甜蜜的过往全都变味儿了，全变了。

宫应弦低吼道：&ldo;我没有，我没有想要利用你！不管当年真相如何，你都是无辜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和你父亲放在一起看待。&rdo;

任燚强忍着眼泪，背过了身去：&ldo;你走吧。&rdo;

&ldo;我道歉。&rdo;宫应弦看着任燚冷硬的背影，彻底慌了，有个声音在脑子里大声叫嚣着，不要这么对他，他受不了任燚这么对他，那个总是对他温柔宽容的人，不能这么对他，&ldo;对不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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