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站在停机坪上,身后是两架海拉帝国的军用飞行器,引擎已经发出低沉的嗡鸣。他单手托着那个装着脑组织的透明球形容器,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月魁被两名帝国士兵架着,全身的固定钢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的视线死死钉在格雷——不,那个顶着白月天皮囊的怪物——手上。
“别这么看着我,妹妹。”格雷轻笑,手指轻轻一拨,球形容器在他掌心转了一圈,“你该感谢我,至少我还让你见得到‘他’。”
说完,他突然做了个夸张的运球动作,球体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两下,又稳稳落回掌心。白月魁的瞳孔骤缩,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士兵死死按住。
格雷欣赏着她的愤怒,随后转身,朝另一架飞行器走去。那架飞行器的舱门旁,墨渊正被两名武装人员押送着登机。格雷在经过时,故意放慢脚步,当着白月魁的面,把球形容器轻轻抛起,又稳稳接住,然后冲着墨渊的方向偏了偏头。
“照顾好我们的‘客人’。”他对士兵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白月魁听见。
随后,他迈步登机,舱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
白月魁被粗暴地塞进另一架飞行器,舱门合拢的瞬间,她最后看到的,是格雷所在的那架飞行器舷窗后,他举着球形容器,冲她轻轻晃了晃,嘴角的笑意冰冷而戏谑。
两架飞行器同时升空,气流卷起地面的尘土。
飞行器的舱内灯光忽明忽暗,墨渊被束缚带固定在座位上,金属舱壁映出他沉默的影子。突然,主屏幕亮起,海拉帝国的徽记缓缓浮现,随后画面切换——
一张威严而沉稳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
赫卢陛下注视着他,然后——
开口说出了墨渊的语言。
“guten
abend,
mein
junge.”晚上好,年轻人。
墨渊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下意识绷紧。他死死盯着屏幕,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语言……这个世界根本不该有人懂才对!
赫卢微微一笑,目光深邃而平和。
“你并不是他们口中的疯子。也不是什么智障、精神病……你只是不属于这里,对吗?”
他的发音精准得可怕,仿佛早已练习过千百遍。
墨渊的呼吸微微急促,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安全带。
赫卢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怜悯。
“他们都在利用你。”
他缓缓说道,“白月魁、以及其他的那些人……甚至你曾经救过的人。”
屏幕画面切换,一段监控录像开始播放——
一个头发染着粉色和紫色挑染的女孩,正对着镜头哭诉,声音尖锐刺耳:
“他是个怪物!突然就闯进来……杀了我的朋友!他精神有问题!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墨渊的瞳孔微微颤抖。
那是他曾经在海岸联盟的废墟里救下的女孩。他明明……可现在,她却在指控他是杀人犯?
赫卢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平稳: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帮助的人。”
他微微前倾,目光直视墨渊,仿佛能看透他的灵魂。
“但在海拉帝国,你不会被当成疯子。”
“在这里,你会得到真正的尊重。”
墨渊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中的动摇一闪而过。
赫卢满意地笑了。
“好好考虑吧,我随时都欢迎你的到来。”
屏幕熄灭,舱内重新归于寂静。
只剩下墨渊一个人,在昏暗的光线中,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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