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给荒鬼村的茅草屋顶镀上一层金边,村西头就炸开了锅。美丽雅阁正蹲在井边,用破葫芦瓢往玄甲缝里灌水,试图冲掉昨天沾的猪粪。忽听得一阵堪比杀猪的嚎哭:"天杀的!哪个千刀万剐的偷了我的宝贝!"
他手忙脚乱套上半干的铠甲,银冠歪得快滑到鼻尖,跟着人群往王寡妇家狂奔。只见王寡妇披头散发瘫坐在门槛上,活像刚从戏台上摔下来的花旦,手里举着一只沾满泥的大红绣鞋,鞋面上金线绣的并蒂莲都糊成了一团:"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嫁妆!昨儿夜里供在窗台上,今早就剩单只了!"说着突然掐住大腿,哭得更凶了,"定是山精野怪瞧上这鞋,抓去给孤魂野鬼配阴婚了!"
围观村民吓得直往后缩,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挤进来,烟袋锅子指着天空:"我就说最近月亮泛着绿光!前儿个半夜,我亲眼见这鞋在月光下蹦跶,准是成精了!"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几个小孩吓得躲进大人怀里,嘴里念叨着"鞋妖怪"。
美丽雅阁强忍着笑蹲下身子,装作煞有介事地凑近绣鞋——好家伙,除了刺鼻的脚汗味,还混着一股熟悉的猪臊气。他眼睛突然一亮,瞥见墙根处几撮灰色毛发,顺着痕迹寻去,却在柴房撞见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傻饭桶正咧着嘴傻笑,两条腿岔开坐在地上,老母猪趴在他怀里,嘴里叼着另一只绣鞋来回甩动,尾巴摇得像失控的螺旋桨。傻饭桶还拍着手喊:"小猪穿花鞋,过年咯!"
这边闹剧刚收场,村东头又传来"哞——"的一声怪叫。老李家的大黄牛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浑身抖得像筛糠,身上密密麻麻的凸起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老李头举着桃木剑绕着牛转圈,胡子都在发抖:"这、这莫不是河神转世?"美丽雅阁挤进去定睛一看,噗嗤笑出声——原来黄牛前阵子蹭过村口糊墙的糯米浆,又在稻草堆里滚了一夜,沾满米粒的皮毛被露水一冻,结成硬块,远远看去活像披了一身鳞片。
夜幕降临时,村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刘老鬼抄起锄头就往外冲,鸭舌帽都戴反了:"这次准是真鬼!我听见瓦片在响!"秀兰抓着他的后衣领,红绸兜裙都快被扯破:"铁蛋!等等我!你死了我可咋办!"
月光下,无数黑影在屋顶上窜来窜去,张牙舞爪的模样吓得胆小的村民直往床底钻。美丽雅阁不慌不忙摸出火折子,"噗"地一声点亮火把。暖黄的光晕中,一群果子狸正抱着晒在屋顶的果干大快朵颐,尾巴卷着柿饼晃悠,被突然的光亮惊得四处逃窜,爪子踩得瓦片叮当响。
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寡妇家的草垛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寡妇家四兄弟举着菜刀冲过去,嘴里喊着"抓偷情贼",结果草垛里突然炸开一片尖刺。原来是一群刺猬正抱成团取暖,被惊得瞬间炸成球,扎得四兄弟嗷嗷直叫,活像四个长满刺的肉丸子在地上乱滚。
这一夜,荒鬼村鸡飞狗跳。美丽雅阁躺在草堆上,望着满天繁星直摇头。他摸出藏在袖中的笔记本,借着月光写道:"沼气爆炸、动物成精、果子狸夜袭...下次村民再喊闹鬼,得先查查是不是动物界在开狂欢派对。"而不远处,刘老鬼正追着一只叼走他玉米饼的野猴子,边跑边喊:"站住!那饼我还没抹猪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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