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头牌。似乎也,名不虚传。桑延又缓缓吐了两个字,将她拉回了神。“姓桑。”“……”这是在告诉她,他的姓氏?所以就是,没认出她,在自我介绍的意思。温以凡明白了情况,平静说:“有什么事儿吗?”“很抱歉。因为我们这边的失误,给您造成了困扰和不便。”桑延说,“您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告诉我。另外,您今晚在店内的消费全部免单,希望不会影响您的好心情。”他一口一个“您”字,温以凡却是没听出有几分尊敬。语气仍像从前一样。说话像是在敷衍,懒懒的,听起来冷冰冰又欠揍。温以凡摇头,客气道:“不用了。没关系。”这话一出,桑延眉目舒展开来,似是松了口气。可能是觉得她好说话,他的语气也温和了些,颔首道:“那先失陪了。”话毕,他收回眼,抬脚往外走。温以凡的手里还拿着他的外套,下意识喊:“桑——”桑延回头。对上他视线的同时,她忽然意识到他们现在是陌生人,“延”字就卡在嗓子眼里不进不出。脑子一卡壳,温以凡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气氛寂静到尴尬。慌忙无措之际,空白被刚刚神游的内容取代,浮现起两个字眼。她盯着他的脸,慢一拍似地接上:“——头牌。”“……”四目对视。世界再度安静下来。在这几近静止的画面中,温以凡似乎看到,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下。“……”嗯?她刚刚说了什么。桑头牌。桑、头、牌。哦。桑……我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桑头牌啊啊啊啊啊!!!“……”温以凡的呼吸停住,差点维持不住表情。她完全不敢去看桑延的表情,抿了抿唇,再次把衣服递向他:“你的衣服。”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跟她以往的做法一样,当没觉得不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直接将这段小插曲略过。但桑延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撇头,缓慢重复:“桑、头、牌?”温以凡装没听懂:“什么?”沉默片刻。桑延看她,有些诧异,仿若才明白过来。他拖腔带调地“啊”了声,唇角微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抱歉,我们这儿是正经酒吧。”“……”言外之意大概就是。我自知是绝色,但没考虑过这方面的服务,请你他妈自重点。温以凡想解释几句,又觉得没法解释清。她暗暗吐了口气,懒得挣扎。反正以后不会见面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顺着他的话惋惜道:“是吗?那还挺遗憾。”“……”桑延的表情仿佛僵了一瞬。却像是她的错觉。温以凡眼一眨,就见他的神色依旧古井无波,毫无变化。她没太在意,礼貌性地笑了笑,再度提起:“你的衣服。”桑延仍然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接下来的十来秒,温以凡诡异地察觉到他盯着她嘴角的弧度,眼神直白而又若有所思。就这么停住——“穿我的衣服,”桑延顿了顿,忽地笑了,“不挺开心的吗?”“……”温以凡:?“虽然我不太清楚,但我本人好像比这酒吧出名?”他不正经地挑了下眉,话里多了几分了然,仿佛在给她台阶下,“拿回去当个纪念吧。”“……”-“他真这么说的?”钟思乔再三确认,爆笑出声,“牛逼啊,他怎么不直接说让你拿回去裱起来?”温以凡慢慢道:“他就是这个意思。”钟思乔忍着笑,象征性安慰了几句:“别太在意。可能这种情况太多了,桑延就直接默认你来这是为了看他。”“你把咱俩来这儿的目的忘了?”“啊?”“不是‘嫖’吗?”温以凡说,“‘看’这个字怎么能配得上他的言行举止。”“……”钟思乔又开始笑。温以凡也笑:“行了,你悠着点。等他走了再笑,他还坐那呢。”此时吧台前的高脚凳已经坐满,桑延占了最边上的位置。他端起桌上的透明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表情从容自在,像个纨绔不羁的大少爷。见状,钟思乔总算收敛。恰好把酒水弄洒的服务员过来了。这服务员是个男生,年纪看着不大,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他手端托盘,动作谨慎地上了酒。而后,把刚刚温以凡付的钱返还,压在夹着小票的文件夹板下面。“这是您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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