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冯田似乎觉着失言,不再吭声。
阿威已收起了飞剑,继续往前。
坑中虽然藏着磁石,使得步履稍显沉重,而只要没有飞剑的拖累,倒也行走无碍。
七人穿过空旷,在黑暗中愈走愈低、愈走愈远。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行渐渐到了坑底。
却见‘乱’石成堆,荧光隐隐。环绕坑底的数里方圆,竟然遍布大小各异、且闪烁荧光的白‘色’怪石。那一块块的怪石,像是骸骨,又似楼宇废墟,却与整个坑底浑然一体,仿佛烈焰焚烧而融化所致,万千年来不为光‘阴’所动,始终维持见证着曾经的场景。乍然一见,仿如时光停滞一般……
众人相继停下脚步,各自瞠目难耐。
阿威与阿雅的面前,杵着两根莹白‘色’的石柱,只有几尺高,却状似脚趾而显得颇为诡异。
阿胜的面前,是块十余丈高的石头,却凹凸不平,像是倒塌的殿宇,或损坏的楼阁。
阿猿与冯田的面前,摆放一块尺余厚,数丈方圆的石头,仅剩半边,好似崩毁的的石盘,而上面或有雕刻、纹饰,均已消失不见。
阿三则是俯下身子,低头打量。他脚边是个环状的石柱,仅存数丈,隐约像个陷入泥土的车轮,却又辨不分明而成了一截古怪的石头。
“脚趾?如此大的脚趾,莫非只是巧合……”
“此地不该有殿宇楼阁啊,难道是从天而降……”
“这块石盘,俨然便是阵盘的形状……”
“天呐,分明就是个车轮啊……”
众人惊愕片刻,继续四处打量。
所在的数里方圆之内,那大小各异的石头,似乎皆有来头,或像车轮,或像‘门’框,或像骸骨,或像楼阁废墟。却又损毁殆尽,再也找不回原来的形状。如此诡异的场景,不免引人遐想。
“有巨人存在……”
“并非楼阁,更像是一架战车……”
“又该遭到怎样的劫难,方才使得一切化为乌有……”
“或许从天而降,故而这般……”
“哦,我明白了,曾经有位身高巨大的神人,驾驭着他的星宇战车,从天外浩浩‘荡’‘荡’而来。他长途跋涉,难免劳累,便饮酒解乏,殊料想酒醉酣睡,竟一头撞开大山,之后“砰”的一声,便在此处炸开一个大坑。而神人与他的战车,却在轰轰烈烈中化为齑粉……”
“阿三,休得胡说八道。又不是你的师兄,神人怎会酒醉酣睡,无咎……”
“师叔,你又不曾亲眼目睹,怎知我胡说呢,师兄……”
众人猜测之余,各自惊讶不已,转而又随着阿胜与阿三,来到了某人的身后。
无咎独自站在数十丈外,听见呼唤,没有理会,兀自凝神端详。
他的面前,是个坟堆状的石头,丈余大小,半截消失于白‘色’坑底的石壁中,半截‘露’出地面。而便是这半截石头,竟有两个凹陷的‘洞’口。‘洞’口虽然只有数尺深,却仿佛深邃异常,便好像藏着无穷的隐秘,竟叫人恍惚陷入其中而心绪莫名。
“天呐,此乃神人的头颅啊!”
阿三惊呼一声,抢到近前,伸手扒拉着‘洞’口,亟待探寻‘洞’内的隐秘。而凝神打量,那就是一块石头,没有异常,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他大失所望,叫嚷道:“冯师兄无所不晓呢,可知神人来历啊?”
阿威等人看向冯田,便是无咎也禁不住回头一瞥。
冯田却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天下之大,能够略窥一二,已属不易,何谈无所不晓呢!”
他的眼光掠过众人,稍加迟疑,又道:“不过,据说天有九重,浩瀚无尽,又说三十三界,各界迥然不同。诸多未知,难以言述。所谓的神人,也不过沧海一粟!”
阿三听着糊涂,埋怨道:“我问你神人来自何方,你却话语高深而好不莫测!”
冯田皱着眉头,敷衍道:“遑论界天几重,终归‘混’沌一体。岂不闻,滴水有乾坤,沙砾成天地。所谓的神人,或许便来自于你我之间!”
他的分说,依旧似是而非,云山雾罩,很是晦涩难懂。而他早已耗尽了耐‘性’,转身走开,唯恐遭到追问。
阿三却是大彻大悟的模样,连连点头:“冯师兄所言,甚妙啊!无所不能的神人,正是来自于你我之间!”
阿威没有心思多想,与阿雅、阿胜点头示意,旋即大声吩咐道:“此地空旷,不虞有它,暂歇一宿,明日再行计较!”
自从遇到玄武谷弟子的追杀,惊魂连连,凶险不断,至今没有片刻的安闲。
众人倦了,各自散开歇息。
无咎依然站在原地,在黑暗中默默打量着那个巨大的头颅。
曾几何时,有位身高巨大的神人,驾驭着他的星宇战车,从天外浩浩‘荡’‘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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