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胜的鼻子里闷哼一声,这才凝神留意四周的情景。
数十丈外的溪水边,搭建着二、三十间草舍,皆盖着厚厚的茅草,却又埋入地下而显得颇为低矮简陋。在草舍之间的空地上,有类似石碾、石臼的农具,还有草绳捆扎的木架,以及损毁的竹弓与木叉等物。
“咦,人呢……”
无咎落地之后,很是好奇。
来到部洲之后,总算遇到人烟。而偏偏见不到人影,一切透着莫名的诡异。
“随我来——”
阿胜似有发现,抬手一指,人已离三尺,直奔前方扑去。
无咎答应一声,随后而行。
又去三五里,流淌的溪水突然消失,而树木遮掩之中,一道缝隙显现端倪。竟是一道十余丈深的峡谷,显得颇为隐秘。
阿胜自恃修为高强,直接冲入峡谷。
无咎跟着凌空飞下,便听有人惊喜大喊:“师叔、师兄……”
两人相继落地,并未有所惊喜,而是双双一怔,各自面带狐疑环顾四周。
峡谷之中,有溪水汇聚的一方水潭。而本该清澈的潭水,却飘着血红。
数十具死尸躺在潭水四周,皆赤身‘裸’体,肤‘色’黝黑,‘乱’发垢劫,个头短小。其中不乏‘妇’孺,均是一剑毙命。死尸的手中,还拿着折断的竹弓、竹箭与竹叉、木棍……
本该风景秀美的峡谷,只见满目的血腥狼藉。
便是这血腥狼藉之地,有人从石头上站起身来,一边挥舞手中的短剑,一边兴奋呼唤。只是他面前的血污中,竟然跪着四个幸存的‘女’子,同样的不着寸缕,皆神‘色’惊恐而又绝望莫名。
“狗日的阿三,你竟敢滥杀无辜?”
无咎错愕难耐,禁不住怒声叱骂。他虽然不明原委,却看不得‘妇’孺惨死的景象。修士之间的生死相夺,对他来说早已司空见惯。而将法力神通,施加于凡俗‘妇’孺的头上,他干不出来,也着实难以想象。
而那个黑瘦大眼的家伙,正是失踪多时的阿三。
他突然见到阿胜与无咎从天而降,很是喜出望外,谁料迎头遭到痛骂,尚未辩解,某人已是剑眉倒竖而面带杀气。他慌忙摆手,急道:“师兄,容我一说……”他唯恐不测,又求援般的看向阿胜:“师叔……”
“无咎,不得辱骂同‘门’师弟!”
阿胜面对峡谷中的惨景,并无太多的愤怒。他挥手打断争吵,皱着眉头又问:“阿三,你怎会来到此处?”
“若是讲不出个所以然,我饶不得你!”
无咎看着堆积的死尸,依然怒火难消。他跳上一块石头,狠狠握紧了拳头。
“师兄,你听我说……”
阿三僵在原地,再无惊喜,而是畏畏缩缩,急声辩解:“我遵循师叔之命,东来巡查,却不见灵气,也不见天材地宝,便顺路返回,不料误入此地,恰见一群‘女’子相迎……”他冲着面前跪着的四个‘女’子稍加示意,脸上竟‘露’出猥琐之‘色’:“这群异族‘女’子,竟然不着一缕,且毫不知羞,我忍不住伸手……”
这家伙一边分说,一边伸出手来,竟在一个‘女’子的‘胸’前‘摸’了把,对方果然不知躲避,只是吓得低下头去。
“嘻嘻……”
他似乎很惬意,竟笑起来,却听拳头脆响,慌忙摆手:“只让师兄与师兄看得明白,我并无恶意,却不想异族的男子,竟持弓舞‘棒’哇哇‘乱’叫,显然是将我当成外敌入侵而加以围攻。我寡不敌众啊,意外跌入此处。而这群男‘女’老幼却不依不饶,我只得召出飞剑,一时收手不住,仅剩四人……”
如上说辞,不难猜测。
有人闯入异族领地,恰见‘女’子赤身‘裸’体而心智淳朴,便心生邪念,殊料触犯众怒,被迫落荒而逃,却意外跌入峡谷,终于恼羞成怒。而修士的飞剑之利,又岂是‘肉’体凡胎能够抵挡。斩尽杀绝之后,或邪念未消,故而留下四个‘女’子亵玩,只谎称收手不住。
阿三,真不是个东西!
便于此时,一道剑光倏然而出。眨眼之间,四个跪在地上的‘女’子“扑通”倒在血泊之中。
无咎始料不及,瞠目难耐:“阿胜,你也不是个东西……”
阿胜却是不慌不忙收起飞剑,沉声道:“小子,你休得放肆!阿三此举,并无不妥,须知‘门’主早有‘交’代,此番部洲之行,但有抵抗者,务必铲除殆尽!而百里之内再无人烟,留下四个‘女’子又如何过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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