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于此时,那三位筑基的前辈走了过来。
只听阿威吩咐道:“即日起,分头行事,间隔两百里,以便彼此照应。我带着阿金、阿离,师妹带着阿猿、冯田,阿胜带着无咎、井三……”
阿雅跟着说道:“眼下已是七月上旬,此后隔月重聚,直至乞世山,与万吉长老汇合,再行计较……”
这对师兄妹简短分说几句,便各自带着阿金、阿离,以及阿猿、冯田,相继告辞离去。彼此没有分别的不舍,反倒是头也不回而匆匆忙忙。好像前方机缘无数,只待此去寻觅收获。
阿胜无意耽搁,大声喝道:“日头暴晒,闷热难耐,还不动身,更待何时!”
阿三颇为兴奋,抬手招呼:“阿胜师叔与无咎师兄,都是我最为敬佩之人,此番结伴同行,荣幸之至也!”
而无咎与阿猿、冯田告别之后,兀自冲着那六道远去的人影默默张望。当阿胜与阿三接连催促,他这才答应一声,却不急着赶路,而是微微摇头。
想当初的**百之众,化整为零,而接下来四、五十弟子,又变成了九位。谁料再次分头行事,最后的九人继续分道扬镳。转瞬之间,只剩三人,在这陌生异域,炽烈的日头下,就此踏上一条未知的征程。
阿胜已是烦躁不安,急道:“愣着作甚,你倒是挪步啊……”
阿三也是不解:“师兄,何故迟疑呢……”
无咎看着头顶的日头,终于出声问道:“去往何处?”
“何必多问,跟着就是……”
阿胜一甩袖子,纵身而去,话音未落,人已到了十余丈外。
阿三不甘落后,动身追赶,一步三五丈,瘦矮的身子倒也轻盈灵巧。
无咎则是随后而行,依旧不紧不慢。
须臾,树林挡路。
入眼处尽是合抱粗细的老树,相互倾轧,相连成片,且枝干虬伸,藤蔓牵扯,俨然就是一片古木丛林。
阿胜已是高高跃上树梢,拿出一枚图简查看。他稍稍辨别方向,正要继续赶路,又蓦然一怔,随即翻身落地:“哎呀,缘何这般磨磨蹭蹭……”
只见某人姗姗来迟,却径自跳到一截倒伏的树干上,然后头枕双臂躺了下来,看情形是要大睡一场。
树下浓荫蔽日,也着实少了几分酷热。
而阿三是有样学样,也找了截树干坐下,趁机避暑纳凉。忽遭训斥,他忙跳起来,小声提醒道:“师兄,阿胜师叔发怒了……”
无咎躺在树干上,很是悠闲,随即又翘起一只脚摇晃起来,理所当然道:“此间凉爽,暂且歇息个三、两月……”
“你要在此歇息三、两月?”
阿胜大步走到树干前,瞪起双眼:“且不说与阿威、阿雅碰头,如你这般耽搁下去,何年何月才能抵达乞世山,更何况还要赶往金吒峰,以及部洲最南端的扎罗峰……”
“又是乞世山,又是金吒峰,又是扎罗峰,都没听说过,这是要走遍部洲啊!”
无咎依旧躺着舒服,满不在乎道:“为期十年呢,何必急于一时呢……”
“怎会不急呢?”
阿胜错愕难耐,摊开一双大手:“倘若寻不见阿威、阿雅,便将错过重逢时机,说不定就要迷失在大山丛林之中,但有不虞,生死难料……”
“既然如此,阿胜前辈,你不妨带着阿三上路!”
无咎倒是善解人意,悠然又道:“我呢,留在此处,从此逍遥度日,倒也不错……”
“你要留在此处,不走了?”
“嗯,不走啦!你知道我胆儿小,最怕凶险。你与阿三,还要多多保重啊!”
“你……你小子耍赖!”
阿胜与阿威、阿雅在商议之后,各自带着两个羽士弟子分头行事。而那对师兄妹早已顺利成行,他如今却要散伙了。什么胆儿小啊,分明就是赖着不走了,这不是目中无人吗,他好歹也是一个长辈。
阿胜真的怒了,狠狠挥起拳头:“你敢抗命不尊,违反门规,我……”
无咎看似悠闲,却不忘留意阿胜的一举一动,察觉不妙,他猛然跳起身来,不甘示弱道:“你说我违反的是元天门的门规,还是星云宗的门规?我就是不走啦,又奈我何?动手打架,怕你怎地?以我羽士圆满的修为,尚且不惧筑基八层的高手,你只是筑基六层,未必讨得便宜!来、来、来,既然活得郁闷,不妨大战三百回合……”
阿胜没想到有人耍赖,更没想到有人耍横。他蓦然一怔:“你……你小子有何郁闷?”
无咎伸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脑袋一甩:“至今不知去处,也不知如何行事,整日里稀里糊涂,叫我怎不郁闷……”
“我有图简,我知道啊……”
“嗯,图简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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