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两步,转而冲着在场的众人诧异道:“此人自称公孙先生,曾潜入石头城,抢我血琼花,如今又以岳华山弟子的身份出现在项家的千翠峰,他究竟是谁……”
天呐,这女子什么都知道,怎么会呢,太匪夷所思啦!
无咎不由得低下头来,微微错愕。竟然满手黝黑的皮屑,还有脱落的疙瘩。他伸手摸向脸颊,这才发觉脸上的黑皮尽褪,已然是肤色白皙光滑,分明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他再不隐瞒,慢慢抬起头来,冲着在场的众人歉然致意,随即又无可奈何般地咧嘴苦笑。
可恶的老道,他不是说易容术能管一个月吗,如今只有大半月而已,他又坑我……
“是他!”
岳玄同样是惊诧莫名,急忙转向祠堂出声质问:“项兄,你我两家交情匪浅,何以如此?”
他认出了无咎,却有所顾虑,对方毕竟顶着岳华山的名头,又是项家的贵客,他着实得罪不起。
“此事蹊跷,老友稍安勿躁!”
项龙也是一脸的糊涂,唯恐岳玄误会,连连摆手,而眼光却在盯着庭院中的那个判若两人的年轻男子,疑惑道:“道友,你为何易容乔装,又为何抢走项家的血琼花?”他虽然带着礼数,而话语中却是冷淡了许多。曾经的董道兄,也变成了没名没姓的道友。
岳琼是个精明的女子,顿作恍然:“原来世伯与此人并不相熟,想必他假冒岳华山弟子而来,并趁机盗走了园圃的灵药,家贼难防!”她早便想说出家贼难防四个字,却因形势莫测而不敢断言,如今再无顾忌,竟是抬手召出飞剑:“当日抢走我项家血琼的一老一小,岂非就在眼前……”
岳玄看向祠堂内的祁散人,也是连连点头:“琼儿所言不差!”
当日大闹项家的除了敖家堡的孙舞娘之外,还有一位年轻人与一位老者。如今的年轻人已然形迹败露,他同伴的身份也是昭然若揭。再联想二人的神态举止,以及千翠峰园圃被盗,再也毋庸置疑,所谓的岳华山高手分明就是一对贼人!
项龙的脸色沉了下来。
祠堂门前的岳琼、岳玄、项雄、项甥、项妮以及项老全,也是纷纷召出飞剑。
而祁散人面对突发的状况,并无异常,抬脚走到供案前,伸手将所持的祭香默默插入香炉。
项龙兀自守在供案前,厉声道:“两位道友,可否给我一个说法?如若不然,我项家只好强行留客,再转送岳华山,交由仙门处置!”
他已是筑基**层的修为,再加上他的族弟项雄也是筑基三层的修为,还有岳家父女助阵,足以应付任何敢于挑衅的对手,哪怕是刁顽的贼人。
祁散人上了香,拍了拍手,又冲着神龛上的灵位欠了欠身子,这才摇头自语道:“你小子贪嘴,且不知悔改。青蛇果有化毒之效,同样有破解易容之能,如今被人识破,真是丢脸啊!”他叹息一声,转而又带着无辜的口吻说道:“项家主,那小子乃是闻名遐迩的仙门鬼见愁,我也是受其所迫而身不由己,还请诸位还我一个公道。总而言之,我很冤枉啊!”
终于真相大白!
岳华山弟子是假,专事劫掠的贼人为真,且祸害了岳家之后,再次欺负到了项家的头上。尤为甚者,项家竟将贼人当成上宾款待。如此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项龙脸色变幻,已是怒不可遏。
无咎依然站在原地,一只脚还踏在石阶上。他面对岳琼的指责,尴尬无语;面对又羞又怒的项妮,歉然含笑;面对岳玄、项雄等人的汹汹杀机,则是熟视无睹;而面对一脸无辜的祁散人,却是突然竖起双眉:“我贪嘴丑陋背祸水,你却洒脱无事一身轻。可恶的老道,我今日便要给你老账新账一起算——”
他话音未落,突然离地蹿起,竟是直扑祁散人,显是拼命的架势。
项龙正要发作,蓦然一惊,掐动法诀,厉声喝道:“擒贼——”
谁料祁散人“哎呀呀”大叫一声,挥手扔出几面阵旗,竟是抢先一步封禁了祠堂与大门内外,从混乱之中强行开辟了一条通道,随后闪身冲了出去。与此同时,无咎与他擦肩而过,直奔神龛上的灵位扑去,猛然抢起一物,随即抽身暴退。
祠堂内外已是剑光闪烁,却被阵法阻挡。
两道人影趁机冲出了祠堂的大门,瞬间腾空而起,却是一东一西,兀自大呼小叫不停——
“小子,你往何处去?”
“跑路啊——”
“哎呀,此时断然不能前往牛黎!”
“又该去往何方?”
“闭嘴,随我来——”
项龙与众人好不易摆脱阵法,各自御剑追赶。而半空之中,已然是人影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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