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里咕噜的叫声响起,四位大汉在催促。
长者已走到几丈远处,缓缓转身,踏空而立,意外道:“缘何止步?”
“啊……前辈,这……?”
黄元子与梁丘子收起“老弟”的称呼,也收起了轻忽之心,前辈的称呼再次出口。两人指向那云雾弥漫的虚空,神色犯难。不言而喻,如今施展不出修为,倘若从半空中掉下去,后果难以想象。
无咎躲在两人身后,也不敢轻易尝试。
“呵呵,老朽若是存心加害,又何必等到此时呢?”
只见长者笑了笑,似乎想要打消三位客人的疑虑,接着分说:“此间有条栈桥,直通星月谷!”
黄元子与梁丘子却更加疑惑,异口同声问道——
“既有栈桥,缘何瞧不见?”
长者颇有耐心,随声反问——
“鱼儿能否看见天?”
“不能!”
“为何?”
“有云,乾坤九叠,结界万重,芥子天地,各有不同……”
“是了,这栈道便存于另一方天地中!”
“鱼儿离不开水,上不了岸……”
“人,能入水,也能上岸!”
“前辈话语高深……”
“我乃凡人,有何高深之处?不过是光阴重叠,时空错乱罢了。之所谓,目睹而不见,来往两界天。何不前往星月谷,老朽有话另说……”
许是黄元子与梁丘子的疑心太重,长者略为不喜。
无咎趁机越过两位同伴,抬脚踏出洞外:“老人家,你方才莫非是说,一旦成为至尊强者,便可任意穿行于重重结界,犹如人在岸边而天地在我?”
话音未落,他不由得看向脚下。虽然悬空,却如踏平地,隐约一条石头栈桥,斜伸着通往远方的山谷。
长者微微颔首,淡淡应道:“嗯,年轻人见微知著,境界不俗,若能戒除嗜酒、贪财的恶习,应该有番大好的前途!”
“嘿,谬赞了!”
无咎笑得尴尬。
黄元子、梁丘子不再迟疑,急忙跟着踏出洞外。虽然脚下稳当,而心里不踏实,各自换了眼色,相继出声——
“前辈,将我三人如何处置人?”
“还有梁某的弟子,被月族掳走,还请前辈搭救……”
长者却手扶长须,转身往前:“稍后再说不迟!”
两位地仙高手迫于无奈,只得收声不语。
四位大汉随后跟来,依然还是看押戒备的阵势。
人在栈桥之上,仿如行走在云雾之中。远方朦朦胧胧,近处虚无莫测。
而行走之间,长者伸手指点:“五家月族,相隔甚远,且分散各地,度日艰难,渐渐少了往来。却并未忘了返回故土,只待天机再现……”
无咎跟在身后,趁机感慨道:“想不到那月亮之上,还住着人,又怎会遗落在此呢,这般不见天日,令人不胜唏嘘啊!”
他素以轻狂放纵著称,口无遮拦,而该当小心的时候,他极为乖巧识趣。长者见他懂得礼数,倒也有问必答。
“月族来自天外,为了躲避浩劫,而不得不漂泊于星域之中,适逢地星适宜生存,便就此安居下来。谁料天地劫数早已注定,强者或能就此远去,而弱者只能躲于地下苟且偷生。怎奈月族藏有太多的隐秘,而世人欲壑难填……”
“天机,便是浩劫?”
“浩劫,便是天机!”
“老人家的话锋机巧,高人境界啊。不过,你乃外人,月族怎肯信你,并阖族相托?”
“老朽来自世俗,通晓世俗万物,远非久居地下的月族能够相比……”
“纵然如此,想要成为受人敬重的长者,又谈何容易。而老人家便是此间的主人,一呼百应呢!”
“呵呵,老朽接受传承之日,便为月族中人。三位何妨如我这般,就此留下?”
“加入月族?”
“嗯!一旦浩劫降临,便可躲避灾祸而远走天外!”
“嘿,有这好事?”
“好事不仅于此,老朽期待三位能够诞下子嗣而壮大族群!”
“诞下子嗣,就是生孩子?瞎说呢,与谁呀?”
“当然与族中异性结合,如今族人稀少,久居地下,近亲难以繁衍,所幸你三人到来,也算是机缘巧合吧!”
“我看不成……”
“你三人虽然年岁不一,却精血旺盛,我看成!”
无咎错愕难耐,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黄元子与梁丘子,失声道:“坏了,甘水子被人抢去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