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呀……”
灵儿本想指责,心有不忍,伸手推搡一下,很是无可奈何的模样。
某人的性情,丝毫没变,便是流泪的借口,都了无新意。而他的悲伤,却至真至深,否则也不会收敛修为,这是要从酩酊大醉中寻找慰藉。而酒入愁肠,又怎堪消受呢。
果不其然,无咎已是醉眼迷离,却两手乱抓,急道:“拿酒来——”
“给你!”
灵儿拎起一坛酒递了过去,却又忍不住劝慰道——
“生死无常,节哀顺变。何况那位祁散人,无非一位酒肉知己……”
“咕嘟、咕嘟——”
一坛酒见底,空酒坛子“砰”落地。
无咎扭头瞪眼,吐着酒气道:“酒肉知己?你不懂……”
“缘何不懂?”
“祁老道是我的长辈,我仙道的指路人。没有他,我不会拜入仙门,也不会追到紫烟……”
“谁是紫烟?”
“啊……关你何事?”
无咎虽然醉意朦胧,心智尚在,察觉失言,再次瞪起双眼。
“不关我事?”
灵儿突遭训斥,面带委屈,抿着小嘴,胸口起伏。而不过瞬间,她突然挥拳砸来——
“小子,我是不是你的兄弟?”
“是啊……”
无咎的肩膀挨了一拳,茫然道:“打我作甚……”
灵儿的拳头,并未着力。却也表明她温柔的时候,静若处子,而凶狠起来,也够吓人。记得当年的玄武崖,她面对玄火门的高手也不曾退让半步。
“既是兄弟,为何不能推心置腹,反而遮遮掩掩,有意隐瞒?”
“没有啊……”
“紫烟是谁?”
“好吧,你愿听,我便说……”
无咎躲避不过,只得答应。他抓起酒坛灌了几口酒,便道出了他与紫烟的那段往事。
而一位祁散人,都能让他方寸大乱。被他藏在心头的紫烟,更是一个难言的伤痛。若非灵儿相逼,又酒意难禁,或缘分所致,只怕他永远不会旧事重提。
“……那年的我,还是风华谷的教书先生。五月的一个雨夜,落难的紫烟前来投宿。我对她一见钟情,而她乃是灵山弟子,白衣仙子,又怎会看上一个穷酸书生。而我不放弃啊,便要前往灵山找她。有诗曰,五月风雨最缠绵,仙子多情落凡间,夜半叩门声声急,谁家孤灯照无眠……”
“你当时没有修为,如何前往灵山仙门……”
灵儿见无咎对她不再隐瞒,便也老老实实坐在一旁,而好奇之余,话语中又带着隐隐的妒意。
“总要试试,才知道啊!何况前往仙门,也为形势所迫……所幸有了祁老道的符箓,便多了几分成算……且机缘巧合,意外得到九星神剑,亦由此踏上仙途,却又几番折磨……最终虽也得偿所愿,怎奈天妒红颜……”
“如此说来,祁散人,是你的前辈师长,紫烟,则成就了你的仙缘……”
“嗯……”
无咎的悲痛未罢,又被往事勾动心伤,情绪再次陷入消沉,摇摇晃晃抓向酒坛。
灵儿递过去一坛烧酒,顺势端起手中的酒碗。
“这碗酒,我敬紫烟姐姐,敬她的心地善良,敬她的纯情如一!”
“同饮……”
“如你所说,执着三载,相守百日,奈何天妒红颜,真情只待追忆……”
“人生难得有真情,百日相守,足矣……”
“这碗酒,我敬紫烟姐姐,多谢她懂你、怜你,并不惜耗尽最后一线生机,等你归来……”
“你谢她……”
无咎接连饮了几坛烧酒,更加的醉意朦胧。
却见身旁的灵儿,没了凶态,变得乖巧起来,并微微低头,一双眸子泛红。她显然也被那段真情所打动,并为之伤怀。只是她感谢的话语,又好像透着一种无助的委屈,
无咎没有多想,抱起酒坛便是一阵狂饮。当他丢下空酒坛子,只觉得心神恍惚。而他依旧没有催动法力,任凭酒意的眩晕袭来。他左右摇晃着,轻声自语——
“飞马却红尘,挥袖凌紫烟,仙台云深处,回首两不见……”
彷如又回到了红尘谷,一对人儿并肩作画、携手漫步,以及朝夕相处的场景纷至沓来。
无咎的手中,多了一把木梳。
“那日,紫烟为我梳头……”
他看向手中的木梳,似乎要随之走入那片白雪纷飞的山谷,却再也支撑不住酒意,慢慢往下倒去……
一旁的灵儿,顺手接过木梳。
“哦,难怪当初的玄武崖,他执意披头散发……”
……
ps:两个人饮酒,写了三章,很恶俗,又不能不写,而那种男女的情怀,写的太细,成了言情小说,一笔带过,情节又难以衔接。而最终吃力未必讨好,头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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