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足有数十丈方圆,并紧挨着百丈石山的山脚。此处三面环水,树丛茂盛,雨雾‘迷’‘蒙’,再有‘波’涛舒卷而海天高远,倒也算是个难得的落脚之地。
此时,山脚的石壁上多了一个‘洞’口。许是尚未完工,‘洞’内依然碎响不断。
不消片刻,三道人影顺着海边寻来。闻得动静,各自加快脚步。
为首之人,正是阿胜。远远瞧见这边的情形,他连连点头。那山脚石壁上的山‘洞’,离地三尺,且‘洞’‘门’敞亮,并搭建台阶,只须布设禁制,便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洞’府。他面带喜‘色’,直奔‘洞’口而来。紧随其后的冯田与阿三,也都是轻松的模样。
而刚刚走近,一股劲风夹杂着石屑烟尘从‘洞’内呼啸而出。
阿胜躲避不及,手忙脚‘乱’:“‘洞’外有人……”
阿三抱头鼠窜,跟着叫喊:“他怎会不知有人,成心使坏……”
冯田落后几步,倒是免去一场无妄之灾。
只见无咎从‘洞’内走了出来,嘴角挂笑:“嘿,我当三位追随万吉长老而去,从此分道扬镳呢,意外呵——”
阿胜虽然行动无碍,却与凡人无异,满头满脸的石屑灰尘,气得连连甩手扑打:“呸、呸,你果然成心……”
阿三转身返回,讨好道:“师兄,彼此都是明白人,你何必装糊涂呢!”
“我装糊涂?”
无咎倚着‘洞’口,抱起双臂,打量着再次相聚的三位伙伴,笑道:“阿三,请赐教!”
阿三凑到近前,‘欲’言又止。
冯田适时打出几片禁制,挡住了四周的风雨。
阿三这才压低嗓‘门’,神秘兮兮道:“万吉长老,早已探明了这片海域的虚实。又怕你我成为泄‘露’行踪,便有意驱赶。一旦你我遭到追杀,他与阿峰、阿炳,便可趁机躲藏,再不济也扔了几个累赘,谁料你我随后赶来,纠缠不去,使他三人愿望落空。如今同在岛上落脚歇息,说不定再添变故。思来想去啊,还是师兄靠得住……”
无咎收起笑容,疑‘惑’道:“诸位既然心知肚明,何不当面点破,反而要另寻去处,岂不自讨苦吃……”
阿三看向冯田,又看向阿胜,摇晃着脑袋,诚恳道:“不敢啊!得罪前辈,那才是自讨苦吃呢!”
“哦,于是诸位便等着我来顶撞长老?”
“你不同啊,你蛮横霸道,恶名远扬……”
“放屁!”
无咎张口便骂,恍然道:“原来糊涂的是我……”
他忍耐不住,抬脚就要踢人。
阿胜摆手阻拦:“哎呀,三言两语便将你挑怒,枉我还吹嘘你如何厉害……”
无咎瞪起双眼:“谁要你吹嘘,莫非你也在捉‘弄’我?”
阿胜没有护体灵力,石屑灰尘裹在身上,再加上雨水冲刷,整个人脏污不堪。摊开双手,无辜道:“瞧瞧我的惨状,谁在捉‘弄’谁呢?”他竟抬脚踏上石阶,气喘吁吁又道:“再不闭关疗伤,只怕要命丧荒岛了,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也不见外了……”
话音未落,人已一头扎进‘洞’内,旋即传来屁股落地的动静,还有欣慰的叹息声:“无咎,多谢你的‘洞’府!”
无咎见阿胜身子虚弱,且满身肮脏,嫌弃之余,故而稍稍躲避。谁料便是一丝不忍,丢掉了刚刚开凿的‘洞’府。他愕然转身,怒道:“阿胜,你欺负我呢?”
凡俗有句话,装傻讹诈。他来自凡俗,对于此道再也熟悉不过。谁料远在异域,人‘性’的龌蹉竟然没有两样。
阿胜没有回应。
阿三笑了:“哈,谁敢欺负师兄呢,真是强人多怪……”
冯田也难得出声:“师兄体恤师叔之情,令人敬佩,不如我与阿三开间‘洞’府,送你……”
“够了!”
无咎抬手挥动,眼光一瞥:“冯老弟,你也懂得落井下石了?”
冯田低头不语,脸上隐隐现出笑意。
“哼,糊涂的是我,吃亏的也是我,并且有个说法,强人多怪!”
无咎哼了声,摇摇晃晃走向海滩。途经阿三的身旁,他眼光斜睨。阿三慌忙躲避,不忘捂着屁股。他走出去十余丈远,这才停转回望。
风雨笼罩之中,百丈石山默然矗立。不过。那山上并不消停,有三道神识横扫而来,又匆匆消失。
且罢,就地歇息一段时日。即使玄武谷的高手寻来,那又怎样呢。彩虹总在风雨后,半壶残酒醉路人。苦海飘零红尘‘乱’,一梦醒来三千年。唉,三千年太久,只怕活不到那时……
无咎抬手‘摸’出酒壶,昂首灌了口酒。随着一阵雨雾飘过,他人已没入地下而不见了踪影。
“咦,他去了何处,怎能不告而别呢?”
“哈,师叔勿忧。师兄并未远去,他只是遁入地下而已。”
“哦,虚惊一场!”
“师叔,只有你敢占他便宜哦!”
“胡说八道!情义无价,区区一个山‘洞’又何足道哉。帮我封住‘洞’府,我要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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