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公孙在冰崖前稍稍停顿,转而继续奔跑。无咎则是稳稳骑在公孙的脖子上,将抢夺的丹药尽数吞了,又摸出五色石攥在手里,趁机疗伤止疼。
自从接连两次劫杀得手之后,再也没有遇见那群鬼巫。十之八九,鬼赤已更改了对策。那群老鬼最为记仇,绝不敢善罢甘休,在逃出禁地之前,依然吉凶祸福难料……
不知不觉,七日过去。
公孙依旧在不知疲惫地奔跑着,俨然便是一位可信而又值得依赖的好兄弟。
只是那十余丈外的悬崖,依然云遮雾绕而毫无变化。
借助鬼族的丹药,以及连日的吐纳调息,无咎的左臂已痊愈了七八成,右臂的伤势却恢复缓慢,仍然被他捆在腰间而动弹不得。而他疗伤之际,他不忘留意着远近的动静,预测着即将到来的凶险,并暗暗盘算着对策。
“公孙,你上回用我的神剑,威力非凡,却刚猛有余,机巧不足,难免为人所乘!”
无咎的脸上罩着一层冰霜,话语声含混不清。他浑不在意,又“嘿嘿”一乐。闲闷之时,他便要给他的兄弟说上几句话。
公孙之所以能够施展神剑,全凭他的神识在暗中操纵。于是再次偷袭得手,一剑扎透气海、并斩了本命阴神,那两个鬼巫想要分神为时已晚,最终只能魂飞魄散。却让桑元逃脱,算是小小遗憾。由此可见,鬼族的不死之身,并非无懈可击。
与其说公孙杀了鬼巫,倒不如说是他假手除掉了两个祸害。而强悍的公孙,也同样存在破绽。
“来日不妨传你符箓法门,便能刚柔相济……”
无咎为了将公孙收归己用,祭炼之时,参照了多家法门,很是费了一番力气。如今为了让公孙变得更为强大,他不禁又动起了心思。要知道公孙虽为鬼偶,却形同分神一般存在,即便没有法力神通,而施展符箓应该不难。有了玄铁重剑,以及符箓相助,再加上他坚不可摧的身躯,与惊人的力气,日后返回飞卢海,说不定能够欺负、欺负梁丘子与黄元子。
嗯,想法不错。
逃亡路上,风雪催人……
又是几日过去,原本延伸往前的冰崖,陡然回转,迎面一道万丈深壑。
公孙收住脚步,无咎跟着落地。
若是继续赶路,只能沿着冰崖往回折返。依着冰崖的走向,或将重返禁地的腹地,且不说会否遇到鬼族的高人,半个月的奔波之苦亦将付之东流。
两人站在崖边,一高一矮,一个粗壮,一个略显瘦小,却同样的满身冰霜,同样的默然无语。
逃亡再是辛苦,料也无妨,却怕徒劳的挣扎,最是令人沮丧。
“跳下去?”
“……”
“我当年跳过崖,没死成,谁料多年以后,还是这般境地……”
“……”
无咎与公孙说话,得到的永远都是沉默。而他并不在意公孙的回应,他只想有个人能够说话而已。说说过往,说说内心的憋屈,说说他轻狂的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辛酸与无奈。
便于此时,朦胧的天光突然有了变化。
一阵寒雾吹过,只见那苍茫的尽头,隐隐白光闪烁,继而黑、赤、青、黄五色交替划过天穹。
“那是五行之色,五行镇乾坤,玄关通阴阳,哦,原来如此……”
无咎抬头仰望,瞠目诧异,旋即有所猜测,挥手催促:“公孙,且奔那五色光华的方向而去——”
而公孙驮着他刚刚动身,他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兄弟啊,此去只怕凶多吉少……”
……
一片片五色光华,穿透天穹而来,瞬间掠过四方,煞是惊艳瑰丽。白茫茫的冰雪随之映照,瞬间五彩闪烁而蔚为壮观。
如此神奇的景象,极为罕见。
而冰岗上的一群人影却无动于衷,只管冲着远方默默张望。
在人群的背后,是一段两、三里宽的百丈冰崖;冰崖过去,则是茫茫无际的雪原。而众人所面对的方向,则是那万里方圆的天门禁地。
“你我所在,便是天门玄关,乃通往雪域的唯一去路。只要守在此处,小贼便逃不出天门禁地!”
“而他未必能够寻来,何妨派出人手继续追杀……”
“不!极地炫光如此醒目,他必然寻来!”
“巫老,何以断定……?”
“他杀了鬼青等人,表明他已获悉我鬼族的隐秘,有关极地炫光的由来,应该瞒不过他!”
“巫老所言极是!看来每月月底便呈现的极地炫光,倒是帮了一个大忙,此番以逸待劳,只等小贼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