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伸了个懒腰,从她身上跳下来,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朝门外走去。一个宫女从侍立的人群里出来,跟在了猫后面。
谨妃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热布巾擦了手,这才开口道:“我也只是惜才,她既不愿意那就算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我知道了。”
萧予月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恭敬地应道:“是。”
她施了一礼,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谨妃这人的性格,就跟她的封号一样,为人十分谨慎。想从她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宫里处处是耳目,她从来不在言语上给人留下把柄。
但熟知她的萧予月却知道,只要谨妃没有一再叮嘱她不要对赵如熙不利,那就是默许她对付绥平伯府和赵如熙了。以后出了事,或是康时霖到皇上面前告状,谨妃一定会护着她的。
年关将至,到处都在办宴席。只要绥平伯府的人一去参加,她必要赵如熙好看。
不用做别的,只需要叫几个浪荡子调戏赵如熙一番,败坏她的名声,这对一个还没及笄的女孩子就是最好的报复。
想来以赵如熙教画画的赚钱能力,以及枯木先生弟子的名头,世家那些庶子出身的浪荡子想来很乐意去与她亲近。
绥平伯府本就是破落户,没什么能干的人。赵如熙名声一坏,萧予月在公开场合再表示一下对这家人的厌恶,绥平伯府怕是连最低级的贵族圈宴会的请柬都收不到了。到时候,那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
萧予月走后,谨妃就一直在等萧圪回后宫。
可等到华灯初上,以往这个时候皇上早就回来了,要现在却还没有他的踪影。
打听皇上行踪,妄图揣摩圣意,是十分犯忌讳的事,谨妃一向不会这么做。可这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吩咐宫人道:“去看看,皇上在前面做什么。”
想了想,她又道:“顺便打听一下枯木先生刚才有没有来找过皇上。”
可内侍刚走到门口,就听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他赶紧停下脚步,低头躬身。
谨妃也连忙起身,到殿门外去迎接皇上。
萧圪在朝堂上跟大臣斗智斗勇,回到后宫便不想再斗心眼,说话都懒得绕弯子。
他跟谨妃进了殿堂,坐下就直接道:“朕刚刚跟表叔在前面赏画,多呆了一会儿,所以回来晚了。”
谨妃的心往下一沉。
不过她面上不显,亲自奉了茶给萧圪,笑道:“枯木先生身体还好吧?”
“还不错。就是……”萧圪没有喝茶,将茶盏递到太监手里,看着谨妃道,“你派平阳去游说他那小徒弟到京城女子书院念书了?”
那老家伙进来,果然是来告状的。
谨妃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反问道:“臣妾?”旋即她就笑了起来,“不是臣妾派她去的,是她自己去的。”
“皇上您也知道,每年下面的女子书院都有一两个优秀学子能晋升京城女子书院。今年正好尚德说北宁离京城近,要跟京城女子书院在年考时用一套题,平阳就派人送了试卷并监考。没想到赵知微竟然考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