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性的。但不管怎么样,康时霖六、七十岁的人了,又是许熙在书院里正儿八经的夫子。他要是私下里跟许熙学一学,那还好。可许熙开个绘画班,以正式的夫子的身份来教授学子,康时霖跑去做学生,那不是笑话吗?康时霖这老头虽不靠谱,但还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吧?
康时霖大手一挥:“她收学费的,说不讲师徒名份。”
“收学费?”崔夫人的眉毛又是一抖,“收多少?”
“三千两。”
“三千两一个?”
“对。”康时霖摸了一下下巴,补充一句,“说就教那么一小段时间,学不学得会全看自己。”
“……”
崔夫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康时霖这家伙胡闹,怎么许熙也胡闹呢?那孩子明明看起来挺聪明乖巧的,看上去跟这满身刺头的康老爷子完全不是一路人好不好?
这时代士大夫一族,最重道义,耻于谈钱。收徒入门,从不会讲清楚收多少束脩,最多在逢年过节时收些礼物,这礼物轻重也是由家境而定,哪怕一篮子白菜,也不嫌礼轻。
偏许熙只讲钱,不讲师徒名份。收了钱把绘画一教,到了时间就散伙,大有出了门谁也不认识谁的架式。
这不胡闹是什么?
康时霖是个急脾气,京城离这里虽然不远,来回却也得小半个时辰。他哪里有这个耐心等?
跟崔夫人说完,他就站了起来:“不行,我不等了,我去找她去。”
他转头叮嘱崔夫人和沈飞扬:“你俩跟尚德说,让她一定要把许熙留下,别让她进京城女子书院那乌七八糟的地方。”
“赵如熙,人家现在叫赵如熙。”崔夫人也站了起来。
“行行行,赵如熙就赵如熙。”康时霖不耐烦地挥挥手,背着手走了出去。
“表舅爷,表舅爷,您等一等啊,我娘很快就回来了。她回来要是看您不在,非得揍我一顿不可。”沈飞扬在后面喊道。
自打康时霖来北宁书院授课,尚德长公主多次邀请他来家里做客,都被拒绝了。
现在康时霖好不容易上门,结果茶都没喝一盏就走,母亲回来还不知怎么找他算账呢。
“揍你又不是揍我,关我啥事?”康时霖别看年纪大,仍然健步如飞,走得飞快。
沈飞扬也不敢硬拦,只得送他出门。
走到门口,康时霖正准备上马车,发现不对劲,转头一看,崔夫人正跟在他身后。
“你干嘛?”康时霖瞪眼问道,“你不留在这里跟公主说说那孩子的事?”
“我也跟您一块儿去,看一看赵如熙那孩子,劝劝她。”崔夫人笑道,“放心,您的意思,沈公子会转告公主的。”
康时霖摸着胡子想了想,觉得崔夫人的目的跟自己没冲突。而且有崔夫人在,他见赵如熙更方便。
他便没拦着,道:“你想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