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纸卷在伤口上,一层层地卷着,很快厚厚的卫生纸便被血浸透了。
血腥味跟铁锈的味道很相似,我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了徐梦娟。
我抓过外套披在身上,捂着手臂跑了出去。
跑了两条街,找了家诊所包扎了手,医生问我怎么弄的,我摇头不想告诉她。
我刚走出门,医生就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小小年纪就玩殉情,谁愿意理你啊,何必作践自己。
我回过头,把医生吓了一跳,我嘴唇哆嗦了几下,还是没有骂她。
扛了半打啤酒上去,我靠着床头一瓶接一瓶的喝,忽然发现此刻喝酒就跟喝醋一样,只有酸味,并没有酒味。
呵呵,王芳,要是再遇到那群老男人,我可以一次喝六瓶,不,再多一点也可以,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人,操。
酒精和伤口的刺激感,真的很销魂,我仰面看着天花板,有种迷幻的感觉。
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把这一年遇到的人和经历的事统统回忆了一遍,没想到,我回忆得最多的,还是那所学校的事情。
可惜,我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死的死,走的走,变心的变心,我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我自己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不,不会倒流。
我的头耷拉在床沿上,眼泪呛进了鼻腔里,辣辣的很难受,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
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一样。
悲伤一个晚上就够了,我没办法懦弱给任何人看。
我洗漱完,蹲在地上用一次性毛巾擦着地上的血迹,我怕吓到老板,以为这里发生过凶杀案什么的。
忽然有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我有些生气地吼了一句,“不是房钱付到明天的么?”
门开了,万强抓着钥匙走了进来。
我愣了一下,将毛巾扔在地上,冷笑道,“谁他妈给你的钥匙,这旅社还能不能住了,随便给人钥匙。”
万强看了一眼地上的酒瓶,走过来一把将我抓了起来,你疯够了吗?
操你妈的,你说的什么鬼话!
我甩开他的手,走,请你。
说着,我伸手去枕头下面摸刀,不料万强已经飞快地将刀夺了过去,将它别到了腰带后面。
动作很快,很酷,带着一点痞气,但是很男人。
我骂了句脏话,伸手去抢刀,他伸手拦着我,我只能伸手往他屁股后面去抓那把刀。
然而因为我们身体贴得太近,在慌乱的摩擦之中,尴尬让我的愤怒一点点地减弱了。
他膝盖猛地一顶我的膝盖,我便倒在了床上。
“小丫头,你最好老实点,乖乖听话!”万强跨到我腰上,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我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地叫骂着他。
“你他妈又这样,你还是不是人?”我吼叫着,愤怒再次袭来。
万强的眼神忽然熄灭了,他从我身上下来,坐到了一边。
我坐起来,拉扯着被他弄皱的睡裙,背过身去,心跳得很厉害,是很想哭的那种。
手怎么样了,我看看。
万强柔声说着,轻轻地拉过了我的手臂,我甩不开,只能背对着他,任由他拉着我的手臂研究。
“傻瓜,你真的很傻,又疯又傻。”
我抽回了胳膊,你调侃够了,那就走吧,我请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真的很不想看见你。
万强叹了口气,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摇头,不去。
万强沉默了一阵,那我陪你聊天吧,就在这,好不好?
滚。
除了这个字,我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言语了,厌恶的男人,花花公子,脑子里除了那点事就没别的念头,我不是他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