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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正色道:“这天下有太多人需要医者救命,我学医只为了……唔!”
陈水苏突然捂住了杜若的嘴,急声道:“你这些话都打住!以后都不许说了,来来来,我们还是静静看医书吧。”
“为何?”终于等到陈水苏松开了她的嘴巴,杜若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水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真是个呆子!来灵枢院的人,哪一个不想入太医院?你若没有这份心,外间还有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进来呢!若是让商院主听见你说这些话,正好把你给赶出去,让个空位给想进来的人。那商夫子辛苦给你要的名额,岂不是白要了?”
“……”杜若顿时噤声。
陈水苏舒了一口气,“终于想明白了?”
杜若点点头。
陈水苏又舒了一口气,“晚上再好好教你,我们快看完这篇,一会儿商夫子可是要提问的。”
“嗯。”杜若又点点头,强打起精神来,将手中的医书又看了一遍。
“咚——”
远处,晨钟响起,其他九名同窗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终于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她还是一样的清冷,却没有跟昨日一样,往杜若这边多瞧一眼。
“昨日教你们的手太阴肺经十一穴,可还记得?”
商青黛严声一问,忘记温书的几名同窗已低下了头去。
还是有几人举手示意记得,当中一人,便是杜若。
可是商青黛竟是无视了她一般,点了陈水苏起来回答,“水苏,你来背一遍。”
陈水苏站直了身子,点头道:“是!夫子。中府云门天府列,侠白下尺泽……”
杜若落寞地缩回了手来,听着陈水苏朗朗背着这些口诀,低头静静地看着书页发呆。
商青黛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杜若身上,瞧见小人儿委屈的模样,心头竟升起一丝舍不得来。
到最后,陈水苏究竟是背对了,还是背错了,商青黛竟也忘记了评判,只是点头示意陈水苏坐下来。
“阿若。”
熟悉的叫唤,让杜若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膝盖磕到了桌子,激得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夫子,我在!”
这小丫头,怎的才回去跟那野丫头住了一夜,性子也变得这样急了?
商青黛眉心一蹙,道:“你来。”
杜若点点头,慌乱地走了过去,木木地立在了商青黛跟前。
“左手抬起来。”
“是。”
杜若顺从地抬起手臂。
商青黛捋起了杜若的衣袖,当熟悉的药香味儿扑鼻而来,商青黛没来由地觉得,乱了一夜的心,终是安定了许多。
她转身将针囊打开,取出一支银针,看向一众学生,“这十一穴位置跟名称,你们需牢牢记住,今日,我便来教你们行针之法。”
说完,她转身在台上的油灯火焰上烤了烤银针,一手扶住杜若的手,一手捏着银针,看准了杜若的穴位,忽地低声道了一句,“会疼,忍忍。”
杜若有些错愕地看着她,臂上突起的刺痛感升起,却已不能让她把视线移开。
“这行针之法,需注意,不可只朝一个方向转,否则肌肉绞住了银针,徒增病家痛楚。”商青黛觉察到了杜若那水灵灵的眸子正定定看着她,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却故意只朝一个方向转,痛得杜若连忙回神,倒吸了一口气。
“可瞧见了,纵是无病之人,也觉得痛得难受,若是病家,就更是难受,你们要切记。”商青黛又说了一句,冰凉的目光落在了杜若脸上,“阿若,你可记得了?”
杜若点点头,“夫子教诲,自当记得。”
商青黛微微点头,又取了一支阴针,在灯焰上烧了烧,“病家分男女胖瘦,这入针的力道,一定要多加练习,方才能拿捏得准,若是遇到像阿若这样瘦小的病家,力道要柔上些许。”说完,商青黛的银针又落入第二个穴位中。
这一次,轻柔无比,只好似被蚊虫小小地咬了一口。
杜若忍不住浅浅地一笑,心头道:“夫子,你肯用我当铜人教学,可是真的不恼我了?”
商青黛瞥见了杜若嘴角的浅笑,轻咳了两声,提醒杜若认真听讲,“阿若,认真听,明日早课,我第一个点你上来动手刺穴。”
杜若连忙收敛了心神,正色道:“是,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