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学习雕刻已经下定了决心,对于杜奕的精湛的技艺更是信服无比。
“有人么?”
杜奕闻言,望向门外,只见门外一个站着一个少年瘦弱少年,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小娃娃,有事?”
少年闻言,犹豫片刻,便跪了下来说到:“老板,你可怜可怜我,收下我吧,打扫屋子,照看店铺,我都可以做,我读过两年私塾,可以给你记账,只要给顿饱饭就行,求求你了老板。”
杜奕闻言深深叹息一声道:“也罢,想要留下来以后就住在里屋,一日两餐不敢说大鱼大肉,馒头米饭还是能让你吃饱。”
少年愣愣的看着杜奕,随即便在地上狠狠的刻了三个响头,他三年前家里起了大火,父母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八岁便流浪街头,吃着百家饭长大,对于世间冷暖他感悟最深,虽然他仅仅十一岁,可是他明白,一个正常人是不会收养一个闲人,否则也不会乞讨三年。
杜奕叹了一口气,在食盒中取出两个包子递给小男孩道:“吃吧,吃饱了去洗个着,做一身一衣服。”
少年泪眼婆娑,默默的点点头,对着杜奕微微躬身行礼,脏兮兮的小手,拿起包子狼吞虎咽起来。
在这一刻,宋瑶儿突然感觉杜奕有些高大,孤寂的背影下,倒地拥有什么样的过去。
“那个什么来着,这有五两银子,一会带他去佟老头那,给他洗个澡,然后给他做量身衣服,还有鞋子,最好剩下的钱给我买点酒。”
原本对杜奕有了好感的宋瑶儿,这一刻突然发现,这个怪异的雕刻大师和平常一样令人恼火,不由的哼了一声,拉起少年脏兮兮的小手,向着门外走去。
当然,宋家寻找宋瑶儿却也是不容易,毕竟此刻的宋瑶儿,容貌有了些许的变化,而且穿个男装,倒也是不容易发现。
到了傍晚,宋瑶儿带着少年走了过来,杜奕握着酒壶,看着少年微微一笑道:“呵呵,长的模样倒是不错,以后就住在里面,没事打扫打扫屋子,喜欢学雕刻教你也无妨,毕竟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倒是有一门手艺陌生路。”
杜奕醉眼惺忪,说出的话却让宋瑶儿怎么都觉得怪异,什么叫你不在了,你难道要死啊。
当然这些话宋瑶儿是不会说出来的,不过看向杜奕的目光却有些怪异,片刻之后说到:“我也要学雕刻。”
“随便吧,我不喜欢麻烦,谁学都行,只要不烦我就可以。”说罢再次灌了一口酒,然后脑袋一歪,呼呼大睡起来。
“大姐姐,师傅他这是?”
“哼,醉猫,喝死算了,天天醉死梦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奕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揉了揉起了绺子的头发,苦笑一声,拿起酒壶又灌了一口酒。
“喝,就知道喝,有什么好喝的,跟马尿似的。”
“哎,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人生难得一醉,醉了好啊,醉了就没有烦恼了。”
杜奕的话语虽然有些随意,可是宋瑶儿却感受到语气中的那一抹无奈。
默默的打扫房间,不再理会杜奕,可是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涟漪,他断定,他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男人的过去绝不简单,否则那种无奈,深沉的眼色,装是装不出来的。
吃了几粒花生米,喝了一壶酒,杜奕这才看向大厅中央的木雕,摇晃着身体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陈麻子,都六百年了,你重重重重孙子跟你长的到挺像,死了好啊,死了一了百了,张大海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薛万奇,还有那个王扑,对对对,还有鲁啸,那一双大铁锤当然倒是挥舞的厉害。
哎,六百年了。”
杜奕碎碎叨叨的,声音极小,听在宋瑶儿和小鑫的耳中就像念咒语一般,有点神神叨叨。
不过杜奕的越是这样,雕刻的速度就越快,轮廓经过这次雕刻,竟然有了写雏形,一个时辰之后,杜奕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狠了一口,然后向着大门之外走去。
两个人惊呆的看着杜奕的作品,这才半个时辰,从轮廓到雏形,这是速度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姐姐,师傅他速度好快啊,他是不是会功夫。”
宋瑶儿神色有些怪异,并未说话,只是眼神中有些莫名的光芒闪动。
对于杜奕的精湛技艺宋瑶儿自然是佩服,可是一个如此技艺深厚的大师,竟然沦落到开个小铺子,而且是那种不起眼的小铺子,收取的费用完全不成正比,这代表什么。
雕刻不同于其他职业,尤其在雕刻硬木的时候,对本身体力则是一个考验,尤其是臂力。
可以想象,轻松雕刻铁梨木的杜奕,定然有功夫底子。
看似疯癫,内有乾坤。
看似不通人情,却又悲天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