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发现已有八名宫女端着红漆木的托盘候在寝室外了。
见云欢醒来,领头的宫女忙上前回道:“禀娘娘,奴婢奉陛下之命,前来侍候娘娘更衣。”
“娘娘?”是指自己敌国皇后的身份呢,还是陈然把自己当他的女人给介绍给下人?一身白色中衣的云欢支着头侧躺在床上,带着玩味的口吻问道:“我问你,你口中这个‘娘娘’指的是?”
原来还有这档子事?云欢愕然。
“嗯。”云欢点头,恍惚间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只是见那人穿着一身太监服,拿着笤帚正在旁边的大路上扫着地上的落叶,不由摇头,好笑的嘀咕道:“纵是灭国,但堂堂前东楚国太子怎么沦落到龙傲来扫地呢?定是看错了。”
宫女们眼中的惊艳,云欢早就司空见惯,并不以为意。只在心中想道,陈然特意让人将此衣送来,必定是想让自己穿上一次,那便如他的意又何妨?只是夫君啊,这可不是我自愿的啊,你知道了千万不许生气哦。
一众宫女原本是低着头的,被那霞光一耀,顿时抬起头来,盯着云欢手中的衣裳,眸中都写满了艳羡。然而在她们见识到云欢的美貌时,那眼中的色彩立马改成的惊艳,纷纷心说:这世间大约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这样华丽的衣裳!不过她就算只着一身中衣便能勾走无数人的眼球,再换上这七彩衣裳的话,那今晚的宴会,众人的目光定是一瞬不瞬的围着她转的了。
意识到某种可能性,云欢又一把扼住了他的下颔。他的嘴巴被迫打开来,里面竟是一片空洞,没了舌头!
“悔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与你何干?”
“那不一样!”云欢突然有些愠怒,声音也拔高了一些:“萧明晖逼宫已经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本来可以让他一死,给他解脱,但是他逼死容月,又让静怡惨死,让人无法容忍,所以我才让他生不如死,以赎他所犯下的罪孽!”
“啊,啊啊啊啊!”楚沂目光幽怨的望着云欢,似乎在埋怨她不该看到这样的自己。
当真是他!
长孙明珠听了这话,有些奇怪的探起头来,她不是农家女吗?怎么会认识前东楚国的丞相?
“回娘娘,奴婢等酉正(下午五点)便过来,在这等了约莫三刻钟了。”领头宫女老实回道:“陛下吩咐,娘娘若是不曾醒来,定要等娘娘睡醒,让大臣们等等即可,万不能吵醒了你。”
再次回望了楚沂离去的方向一眼,云欢不理陈然,迈步向御花园入口走去。
楚沂趁着云欢愣怔的当口,丢下笤帚跑了开去。
云欢乐得悠哉,浅浅一笑,起身下了床,扫了一眼宫女手中的托盘问道:“那是为我准备的参加宫宴的衣饰吗?”
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云欢心中还是觉得微微有些心酸,不为别的,只为他跟自己曾经乃是一国人,如今他国破家亡,还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不知道阿洵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通道走到一半,云欢瞅见云初城熟悉的身影,不由停下脚步来,戏谑的道:“云初城,别来无恙啊!”
“左不过是个称呼,我也不为难你了。”云欢坐起身,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淡淡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自己与他二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二人凭什么把自己当作筹码?谁给他们这样的权利?
云欢泠泠笑着走向最后那只托盘,抓起七彩霓裳衣的两肩一抖开来,顿时满室七彩光芒,熠熠生辉。
省去那些多余的饰品,云欢只戴了一副垂坠到两颊的耳环,然后把珍珠项链当作额饰给挂在了头顶,那最大的一颗珠子正好坠在额间。
“呵呵。”云欢笑道:“莫非云相做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习惯了,都不敢示人了么?”
“有什么不一样的?”陈然的声音也大了些:“楚沂瞧不起你,对你悔婚,已然是对你最大的侮辱……”
不难猜出,这些莺莺燕燕乃是陈然的嫔妃。
“我……”
一众宫女回过神来,眼见就要下跪,被云欢止住了。赶忙依着她的指示为她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大臣及一众嫔妃眼中划过一抹惊艳,纷纷跪伏在地,圈子中间跳舞的伶人也立即停下舞步,闪到通道两旁,跟着一众大臣及嫔妃无声的跪下。
简单大气,宛若一朵清雅出尘的白莲。整身装备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
云欢瞅着那人,正欲跨进大门,却恰逢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四目交接,两人都是一愣。
云欢淡淡望了他一眼,没有拒绝,跟着他走进通往主位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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