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四处寻他。
这两个消息,无论哪一个,对秦善都算不上好。
然而,蒲存息看见这家伙竟然笑了。那笑虽如昙花一现,却分明无误。他揉了揉眼睛,怀疑究竟是自己瞎了,还是秦善傻了?
“我明日要外出半日。”秦善道,“你们在此住下,这里是魔教脚下,不必担心有江湖人寻来。”
蒲存息故意和他唱反调道:“要是就是魔教的人来抓我们呢?”
秦善看他,“那麻烦蒲谷主还是束手就擒,莫连累了我的仆从。”
蒲存息被他气得胡子都快被吹上天,究竟是谁连累了谁!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先不论我。今日听到秦卫堂旧人被遣散抓捕的消息,不见你一点反应。秦卫堂和你怎么也是共患难那么久的情谊吧。”
秦善突然冷冷看着他,眼神如刀。蒲存息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直到秦善进屋了,他才敢骂骂咧咧几句。
“混蛋,利用人做完药,又这样对人家,混蛋。”
一旁,明月听见,不由苦笑想去劝几句,别被秦善听见了又有好罚,却被青天拉住。
“你管他做什么。”青天不快道,“他惹主人生气,主人没罚他就算好了,还管他胡言乱语。”
明月劝:“蒲先生又不知内情,你不必生他气。”
青天生气说:“我才不和他计较,我是气世人。他们不知道主人的苦处,就在随意编排流言。改日我要是学成武功,一定要把说主人坏话的人全都杀了。”
明月连忙堵住他的嘴,“瞎说什么!怎好随便杀人?”
“哼,胆小鬼。”
春婶从旁边看着,含笑摇头。她一个村妇厨娘,什么都不懂,也不明白秦善在江湖上是什么身份。她只知道是秦善救了她,给了她新的生命,她就该一辈子感激。
春婶推门进屋。
“老爷,晚饭要吃面吗?我刚刚去外面买了面粉。”
秦善抬头看见春婶的笑容,看见外面正在打闹的二小厮,眼角的冰冷渐渐化作暖意。
“好。”
第二日,在众人还在睡时,秦善就已经离开住处,借着朦胧天色上了山。
雁荡山是魔教的地盘,虽说这几年魔教收敛,不再轻易出面,等闲人也不敢随意进入,但秦善又岂是那等闲之辈。他不但入了山,还一路深行,直到走到山中一片平坦谷底,才停了下来。
站在一处崖下,秦善抬头,看着高入云端的崖顶,眼神晦暗。
他还记得,正是在此处,颜漠北与他一同坠入山崖,为护他身受重伤。也是那一次,秦善放下了一丝防备,开始对颜漠北有少许信赖。
两人曾约法三章,颜漠北若要留在秦善身边,必须履行三个约定。
第一约,颜漠北心甘情愿服下毒、药,为他所制。
第二约,他逼颜漠北夜闯万刃山庄,与万成轩决裂。
第三约还没来得及兑现,他就被颜漠北送上少室山。
而直到那时,秦善才知道,他以为他逼得颜漠北与故人恩断义绝,再无回头路,却全然是他们携手共演的一场好戏。而这出戏的结果,却让秦善羽翼尽毁,差点再也无法翻身。
“阿善,你不要怪我。”
又想起日日夜夜守在无名谷囚洞的颜漠北,以及那一千多个朝夕的相处,秦善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从未看透这个人。
若说他爱慕自己,却能狠心把自己送上绝路。
若说他自私无情,可在无名谷时的表现,却也不像是伪装。
秦善冷着脸,一剑劈开山中杂草,心想。
无论怎样,冲颜漠北放他离开无名谷,救他一命这事。下回若再遇到那男人,让他当胸刺他一剑,从此,两不相干。
秦善走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那是在树林围笼中,骤然出现的一片空地。此时天刚破晓,晨光穿透浓雾,落在秦善被露水沾湿的衣袖上。
他走到这片空地之前,看到有两样事物。
一座歪歪斜斜的墓碑,一个站在墓前的红衣人。
那人听到身影,转过身来。
“师兄。”
红衣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