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逾臣望着房间为自己忙碌的身影,一股暖流涌过心田。
房间炭火温暖,庄逾臣解下外衣挂好准备上床休息。常年四海为家,从未觉得元清宫有他留恋的东西,可在仙人洞的数月,在数次返往间,这里不觉间多了一些他挂念的人或物。譬如,床边忙碌的身影,温暖的房间,柔软的被子,还有房间里充溢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
床铺好了,绣儿转身对庄逾道:“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绣儿往门外走去,与庄逾臣擦肩而过时,他握住她的手,她一怔,顿时有些紧张,“怎么了?”
“没事。”庄逾臣自身后抱住绣儿,脑袋覆在她耳窝边轻声道:“只是想抱抱你。”
他的气息喷在她耳垂,绣儿吓得身体缩成一团,僵硬一片,她欲推开他的手,“你别这样。”
庄逾臣紧抱住她,轻轻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我们有婚约,为什么不可以?”
绣儿心乱如麻,挣扎道:“不行,我们……我们还没成亲,不可以乱来的。”
“我没乱来。”手轻轻搭在绣儿的腰间,抚摸着她柔软的腰肢,“绣儿,我只是想跟你更亲近一点,没人会乱说的。”
“很晚了。”绣儿慌乱的挣扎,她推开她匆匆离开,“我先回房了。”
她奔回自己的房间,紧紧拴住房间,整个人缩进被褥中哆嗦成一团。太快了,快的让她适应不过来。
三个月,她来茅山已经足足有三个月了,他的房间紧挨着她的房间,有时甚至是朝夕相处,可她为什么仍觉得太快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几乎都是肓婚哑嫁的,很多女子只在有洞房花烛夜才能自己夫君的庐山真面目,可她们也能幸福过一生。
绣儿痛苦的埋在被窝里,庄逾臣已经对她够好了,她有何不满意的?
春节在鹅毛大雪中来临,茅山派欢聚一堂,连庄逾臣也从仙人洞下来陪绣儿一块过年。绣儿心情挺愉悦的,她收到了安喻温的书信,他似乎已经小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跟着方丈四处化缘,救治战乱中无辜受伤的百姓。
庄逾臣带着她在茅山脚下置办年货,绣儿想着庄叔庄嫂独自过年,于是置办了好一些贵重的年货,让庄逾臣写了封家书报平安,特意找脚夫送了回去。
想着绣儿的孝顺,庄逾臣自是万分高兴,他送了些首饰及衣服给她。绣儿再三推辞,却拧不过庄逾臣的一片心意,只得收下。
除夕很快来临,绣儿剪了些窗花纸,装扮元清宫,庄逾臣将红灯笼挂在门口,喜庆的气氛渐渐浓了起来。杨启宇的猪窝懒的收拾,天天蹭着庄逾臣,直接赖在元清宫过年。
他站在屋檐底下嗑瓜子,吐了一地的瓜子壳,笑嘻嘻地望着在屋里包饺子的庄逾臣及绣儿。挺心有灵犀的一对,一个捏着饺皮子,一个包馅,五师兄的衣袖掉下来了,绣儿赶紧帮忙挽上来,两人再来个会心的对视,微笑……
佳偶天成!唉,身边有个女人,感觉就是不一样,往昔冷清的元清宫,如今热闹着呢。
“五师兄。”杨启宇忍不住开口,“今晚过节,不如来个双喜临门,你们两个拜堂成亲了,晚上马上就洞房。”
绣儿一怔,手中的劲一个没忍住,指甲将饺子戳破了。
她的动作,庄逾臣并未注意到,笑笑道:“我倒是没意思,不知绣儿意下如何?”
“你信他瞎说。”绣儿脸一红,低声道:“哪有那么赶的。”
庄逾臣朝杨启宇耸肩,“十五师弟,绣儿的话你听到了?”
“呀,你为什么不同意啊?”杨启宇碎掉嘴里的爪子壳,从屋檐下走了进来,“绣儿,我可告诉你,五师兄他来茅山这么久,说话做事从来说一不二,不知有多少姑娘为他暗许芳心。你出去江湖上打听一下,什么王爷啊武林盟主啊,哪个不哭着求着抱他的大腿,要求将女儿嫁给他的,可五师兄愣是没看上眼啊,更别提像现在这样跟你包饺子了,你可是第一个让五师兄弯腰的人啊,别不知足了……”包什么饺子啊,要包直接以床上包去!
“我并非不同意成亲。”绣儿郁闷道:“只是说时间太赶了。”
认识杨启宇久了,对于长舌妇毒嘴巴的他,绣儿自然有应对之策,她望了庄逾臣一眼,“你看你十五师弟,我说一句,他就说了一箩筐。”
庄逾臣笑,“听到没说,你马上就快及冠,再不改改自己啰嗦的性子,小心云妹妹跟别人飞了。”
“我……”杨启宇郁闷的闭嘴,狠狠瞪了绣儿一眼,“那你准备何时跟五师兄成亲?”
“……”绣儿满脸黑线,求救地望向庄逾臣。
庄逾臣淡淡的剜了杨启宇一眼,“这么八卦干什么?到了该成亲的时候,自然就成亲了。”
除夕宴在暮色中来临,茅山弟子齐聚一堂吃饭,庄逾臣欲带绣儿出席,绣儿犹豫一下摇头了。
庄逾臣蹙眉问道:“有心事?”因为旱魃独自留在仙人洞,没下来的缘故?
绣儿摇头,“你难得跟师兄弟们齐聚一堂吃顿饭,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
“因为郑珊?”
绣儿点头,“我不想因为我,将你们的气氛弄僵。”自从被郑霍英重罚之后,郑珊对她的恨意更浓了一层,逮着她一次讽刺一次,她还是少惹为妙。
“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也不勉强。”庄逾臣握住她冰凉的手,递了个暖炉过去,“我早点回来陪你便是。”
庄逾臣走后,绣儿煮了盘饺子,温了壶酒,自己独自过年。
门,突然被风刮来。绣儿的心“怦”一下,一股熟悉的气息涌上心头,她放下筷子回头,却见房前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披了件披风,走出房间站在庭院,整人庭院空荡荡的。或许是她的错觉吧,呵呵,还以为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