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姑浑然没听罗大姑的话,只捏脸摸屁股啧啧称羡春花两姐妹美貌,把在场的妇人女孩说得眉头越皱越深。
春花纳罕地看了罗小姑一眼,姐就真有那么美?
春花娘从厨房出来,想叫男人们摆桌子,可以上菜了。她一眼瞧见自己的女儿,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满意的神色,却并不夸奖,只道:“花儿月儿,快来灶上端菜。”
春花姐妹适时摆脱罗小姑,进入厨房。
厨房的几个女孩子嫉妒地看了两姐妹一眼,就再也不愿飞上一个眼色。
春月哪管端菜,矜持地坐在小凳子上,问烤火的小子们,她好不好看。
春花看见刘小姑将海带汤舀出来,忙接了端走。迎面和大芬小芬错身,三人拥在狭小的过道上显得有些拥挤。
正在这时,春花忽然感觉脚后跟被人踩了一脚,又似乎被勾了一下,差点没把她弄跌倒,一个不稳汤就洒出来滴在了手上火辣辣的疼,春花心中一凛,转过身看是谁。何大妹两手端汤,一脸歉意地看着她。
春花深深看了姑嫂三人一眼,扬长而去。
罗小姑见了春花出来,又拉着她的小手,对着春花娘不住口地夸奖,说生的美貌,人品好,春花娘有福。
春花一脸不郁地看着罗小姑,觉得这人像个拉皮条的。
好不容易挣脱开,春花又往厨房走。才走到门口,就看见大芬小芬站地一旁幸灾乐祸地笑,何大妹满脸无辜不停手地拉春月,但似乎忘了手上有碗,那碗里的热汤还不住地往下滴地春月脸上。旁边二伯娘和小子们呆若木鸡,吃惊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春月身上沾满红彤彤的火炭,新棉衣上冒着青烟,脸脖处被油汤烫得起了一串泡,她正在地上翻滚着叫痛,哭声震动天地。
春花脸都绿了,嘴唇抿得紧绷绷地,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春花拉起,拂掉火炭。
何大妹立即后退一步,放碗,哭泣道:“妹妹,我不是故意地,呜呜呜呜。”
春花娘听见女儿撕心裂肺的哭,一把摔开碗,冲进厨房。刘三恍惚也听见女儿的哭声,也跑进来查看。其他人纷纷涌进厨房,询问是怎么了。
略略清理了,刘三飞快地抱走春月去就医。
何大妹一个劲儿地哭泣说自己不是故意地。大芬小芬脸上闪过笑意,垂头不言。
春花扯着嗓子喊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小姑,厨房里就你一个大人,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月儿的脸啊!被毁了怎么办?”
刘小姑也没看见具体情况,道:“他三伯娘,我正在舀汤,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听见摔倒和小火炉打翻的声音。这事发生得太快了,我实在没看见。”
大芬小芬嗫嚅着说她们看见春月伸腿绊何大妹,大妹摔了,碰在小火炉上,就都摔了。
春花娘一时不语,如果这事是春月挑起来的,自己还真没办法得个说法。可她的春月难道就这样白白受伤?如果脸被烧烂,可怎么办,还让不让人活?
罗氏一脸称心如意,假意道:“三媳妇,虽然春月受伤了,可也是她自己先居心不良,你这当娘的该好好管教女儿了。”
罗小姑一脸可惜,道:“好好的女儿,就破相了,我原本还想给她说一门好亲呢。”
春花看了一阵,轻轻坐在灶孔前,拨了满满一铲红红的火炭,精挑细选,将死灰拨开。
春花娘是个急性子,对着女儿骂道:“龟妹子,你倒是说句话,当时你不是在厨房吗?你妹妹伤了你也不问一问,我养你这个不心疼家人的白眼狼,是为了什么呀?”
罗氏听得眼睛里面满是笑意。
春花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手一扬,对着前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