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看了眼聪明懂事的女儿,心里这才好受点。
春花娘吸了口气,心平气和地道:“不要这个‘星’那个‘星’,嚼舌根。我王菊行得正坐得端,从没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如果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语气上扬,“反倒是你这种只敢背后说人坏话,败坏人名声的人才是最可恨的!我不屑与你为伍!”
春生娘看见春花娘这种不屑的神情,比打她一巴掌还让人难受,口不择言地说:“老贱人生的小贱人!一屋赔钱货!这么小就偷偷摸摸,现在偷东西,以后偷人!赚了几个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没有儿子,那家产以后还不是乖乖奉给我家春生!你就当一辈子花子呀!”
刘二眼睛一缩,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婆娘!
村民们津津有味地欣赏这场口水仗。刘老头、刘二等人直皱眉头,劝了几句劝不住,只好在旁呆看。罗氏却很兴奋,看了这个继媳妇一眼,又看那个继媳妇一眼。
春花娘的火像放炸药一样,全面爆发,她二话不话,冲上去就揪住春生娘的头发,一巴掌打过去。春生娘懵了,摸着通红的脸再也不敢言语,她是个嘴上要命,胆子点点大的懦弱妇人,哪有春花娘从小到大一路火拼的勇猛。
刘二冲上前一把扯开春花娘,想打还回去。刘三素来惧怕刘二,一时没有动作。
春花娘凑上脸,大叫“你打,你敢打,大伯子敢打弟媳妇,我叫你全家死绝!”
刘二一时不敢下手,却骂道:“春花春月就是两个贱人,春生娘骂错了?你这不知礼仪廉耻的娼妇!打你赃我手!”
刘三不得不站出来说:“我家春花春月是贱人,你家春生冬生就是杂种!”
春花拉住想冲过去骂刘二的春月,用野兽一般的眼光锁住刘二两口子,待他们发觉对视了一时,才回身关门去抱被吵醒哭闹起来的春雪。刘二被春花盯着头皮一麻,但想她不过是个丫头片子,遂不理。
刘二还从来见刘三敢胆气这样壮敢跟他对骂,一时倒没了言语。
这是活生生的骨肉相残,窝里斗呀,刘老头气得抓起木棒子追上来敲打两兄弟,一边大骂,“两个王八羔子,亲兄弟相残,骂来骂去不都是骂的自家人,让人看笑话丢自己的脸,是不是要气得你亲娘从坟山里爬出来呀!都给我滚,去你娘的牌位前跪下!”
刘二刘三不敢再犟,灰溜溜地跟着刘老头去了。
村人见没了戏台,一个个议论着自回家去。
罗氏狠狠看了一把笑话,心情好得很,晚上煮了一大块腊肉请自已的儿孙吃。饭间娘儿几个还可惜春生娘太弱,没打起来,闹得两败俱伤最是精彩。反正刘三这边是闹得越凶就越称这起人的心。
刘三晚上才回来,和春花娘说了一夜话还不够,第二天早上吃饭,春花娘道:“你看你这个兄弟心里根本就不认你,巴不得你早死,谋夺咱们家这点子家产。看你平时还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二哥家有两个儿,我们百年以后还得靠他们抬上山呢。让着些,少不了一块肉。”
“那也不能欺负我们姑娘呀。你也别指望那两小子,过年过节我给了他们多少吃的喝的,他们有一点回报的意思?还不是跟他娘一条心。你掏心掏肺也换不了人家一句好话。我死了,也不要他抬,有我几个女儿,难道还让我的尸身生蛆?花儿,月儿,你们以后要不要好好孝顺爹娘呀?”
春花春月只是点头,心想以后一定不会让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