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了。
这时,旁边一脸微笑地笮朴开口了:“燕凤先生,字子章,代县(今河北蔚县东北)人。 少好学,博综经史,明习阴阳谶纬。 代王拓跋什翼犍素闻你名。 便使人以重礼聘请。 先生不应。 及后,拓跋什翼犍率大军围代城。 传信给城中人曰:不交先生便屠城。 于是代人畏惧,就将送燕凤先生一家送出城外。 代王拓跋什翼犍以贵宾尊礼厚待先生,而后拜为代王左长史,参决国事,并为拓跋什翼犍嫡长子拓跋寔师,传授经史。 ”
听到这里,燕凤一下子明白了,不过他还站在那里,继续听笮朴念道。
“燕凤、许谦为代王左右臂,修法度,抚万民,立代国之基业。 我北府军收复五原、云中诸地时,燕凤、许谦力排代王庶长子拓跋寔君等人断交求战议,献先胜而后和之策,其后潜入五原河南之地,策反河南诸部。 十一月初二,燕凤先生你去广驿城安抚匈奴诸部众,拓跋显趁机杀陈牧师等人。 ”
曾华接口道:“我们在谷罗城也有探子,清楚这里的一举一动,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你就是代国的左长史燕凤先生。 我们拿下谷罗城之后,探子将情况详细地禀告于我。 我只是想看看先生是不是真的有如传说中的那样敦信,所以才让先生受了这些罪过,还请子章先生见谅。 ”
说罢,曾华向燕凤郑重地施了一礼。
燕凤连忙阻止曾华地正礼,然后黯然道:“我不杀陈牧师,陈牧师却因我而死,此等罪过,我就是忏悔一生也难赎其罪。 ”
说到这里,燕凤摇头说道:“陈牧师等人在河南之地传教施医,救伤治病,吊孤抚弱,颇得民众爱戴。 如此仁德之人,我等敬重不说,怎敢伤害。 我将陈牧师等人收于谷罗城中,原本等开春之后,强行驱回上郡,这样既可以让河南民众不受其诱反,又能免除杀仁背德地恶名。 谁知拓跋显只想立威,屠杀了陈牧师等人,如此一来,大城等地的数万匈奴、北羌民众纷纷离心,游离谷罗城,我精心策划地大计就这样被拓跋显这厮毁了一半。 ”
曾华点点叹息道:“先前燕凤先生言许谦献求战之策,怕是想为许谦留一条后路。 如此君子,当然不会行无仁无德之事。 你为代国用心用计,自然无可厚非,我等怎么会以此责备先生呢?可叹陈牧师等人……”
说到这里。 曾华也不由低首黯然,许久才幽幽说道:“真希望华夏之地早日安宁,死的人够多了。 ”
第二日,曾华下令,将附逆的首领头人等千余人尽数斩首,其余三万余人尽数判流放青海、昂城,配于飞羽军属为奴。 然后留钟存连、费听傀、巩唐休三人领三厢九营飞羽骑军驻扎在谷罗城,继续整顿此地民众。 待开春之后,汇合上郡的侯明、五原郡的当煎涂、朔方郡地卢震和北地郡地乐常山对河南之地进行重新梳理,把那些部众头人、首领全部迁移到他处,全面开始实行均田制。
而曾华和笮朴在张蚝等一千骑兵的护卫下,带着燕凤继续南下,准备回长安过年。
“子章先生,代王其人如何?”在漫天的小雪中,曾华一边策动着风火轮。 一边转头问旁边地燕凤道。
燕凤答道:“代王宽和仁爱,经略高远,一时雄主也,时常有并吞天下之志。 ”
曾华不由大笑起来:“以我看,代王拓跋什翼犍无刚甲利兵。 前次有北燕西进,后有我北府北上,而拓跋什翼犍总是敌弱则进,敌强则退。 这样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他的并吞天下的大志呢?”
燕凤想了一下答道:“北人彪捍雄壮,上马如平地,随身总是带有刀弓箭三样兵器,驱驰若飞,来往如电。 而代王雄隽,率服北土,控弦百万。 军无辎重樵爨之苦,轻行速捷。 并可由敌地取粮草自资。 所以自古南方所以疲弊,北方所以常胜。 代王现在不患兵甲不多,而是患兵甲太多。 如果待以时日,让代王整合完毕,号令若一,自然能席卷天下。 ”
“子章此言甚是,一语道破了北骑的长处所在。 ”说到这里,曾华不由暗暗庆幸。 老天爷舞弊送自己到这个时代。 估计也是掐指算好了时间。 不论是西边的吐谷浑和吐蕃,还是北边地燕国和代国。 不是在萌芽状态被自己扼杀了,就是在发展阶段被自己迎头一棍。 那个应该开始积攒力量最后雄吞大半个天下的前秦更惨,这会正在司州一个小地盘里充当天下公敌。
曾华继续问道:“代国有人马多少?”
燕凤答道:“控弦之士数十万,良马一百万匹。 ”
曾华摇摇头说道:“燕凤先生此言过了吧?数十万人有我相信,北地各族十几岁男子就是控弦之士,但是这战马不可能这么多吧,前几月我军大败白部、独孤部,牛羊倒是掠了不少,但是这良马却少之又少,不过二、三万匹而已。 ”
燕凤答道:“在下不敢欺瞒大将军,云中川自东山至西河二百里,北山至南山百余里,每年秋高时节,北地各部将良马汇集与此,以便挑选良种和战马,常常把整个云中川都放满了,由此推算,说一百万匹都是少的了。 大将军难俘良马,那是因为代王知道牛羊只是资敌,而良马却是如虎添翼。 所以早早地就将马群迁之山北。 ”
“原来如此!”曾华终于明白了,不由心里对燕凤和拓跋什翼犍更是器重了三分,。
过了一会,曾华看着燕凤开口道:“子章先生,你如何才能为我北府之用?在我左右辅佐呢?”
燕凤却默然不语,只是低头策马赶路。
“哈哈,我明白子章先生地心思,待我与代王拓跋什翼犍会猎之后才说吧,其间还请子章先生在长安安心住下。 ”
“遵令!”燕凤神情复杂地答道。
众人继续赶路,不分日夜向南赶路。 风雪时而如泼天的钢刀,时而如漫天的鹅毛,时而如飞洒的盐粒,时而如飘零的柳絮,但是这些都挡不住曾华等人地脚步。
十二月初,曾华在肤施城婉拒了上郡郡守侯明的挽留,过延安城进入到冯翊郡。
到了冯翊郡,由于大道平坦密布,所以行程也快多了,十二月十一日夜,曾华等人终于在风雪中看到了灯火中的长安。
这个时候地长安虽然还弥漫在大雪之中,但是却沉浸在一种喜庆之中,永和九年地新年快到了,生活在安定富足之中地北府百姓越来越关心新年这个节日。 策马站在远处,看着长安城楼上密布地灯火,曾华等人心里感到一阵温暖,终于回家了。
用令牌叫开城门,曾华等人缓缓走进长安城。 由于只是刚刚入夜,众城门紧闭的长安城却还是闪亮着一片灯火,连成了望不到边的一片灯海。
看着寂静而温暖地长安,曾华不由转过头来,对笮朴燕凤等人感叹道:“我们在外面再如何拼死拼活,只要看到这万家灯火,什么都值了!”
听到这里,笮朴、燕凤等人纷纷动颜。 大家看着那些在风雪中把自己的心都照亮了的万家灯火,回味着曾华的话,不由心生万绪。
“回家!”曾华扬着鞭子,站在前面欢声大喊道。
“回家!”众人不由地高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