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珍儿微垂眸,与沈凝暄的视线错开,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绷带绑好,她轻叹一声,起身脱着身上的衣裳:“先把衣裳换了吧!”
见她如此,沈凝暄也不急着追问,只是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裙褪下,与独孤珍儿互换了衣裳。
不多时,两人将面具揭下,全都恢复了各自容颜。
将原本的面具,以药水黏好,沈凝暄静站在梳妆台前,看着独孤珍儿将发髻梳成自己来时模样,她淡淡勾唇,并未与其一起梳妆,只随手撤去了发上珠钗,任如瀑般的青丝垂落腰际。
室内,寂静一片,透着些许压抑辶。
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珍儿从梳妆台前盈盈起身,微转过身,看着斜倚在贵妃榻上,仍旧眸光熠熠,看着自己的沈凝暄,她轻叹了口气,缓步行至榻前坐落。
“师姐……”
半晌儿,见独孤珍儿不言不语,沈凝暄幽幽启唇澌。
“当年,在皇兄驾崩前一日,逸的太子之位,忽然被废,我曾去找过他的母后齐太后,但她似是并不惊讶!”遥想当年之事,独孤珍儿眼眶微红,忍不住苦涩抿唇:“记得那夜,下了很大的雪,我本欲睡下,却被皇兄宣进宫中,也就是那个时候,皇兄将遗诏交给了我……”
闻言,沈凝暄微微拧眉。
不待她开口,独孤珍儿便已再次出声:“我不知皇兄当初为何废了逸的太子之位,却更加想不明白,他为何先废而后立,竟然交给我一道,将皇位传给逸的遗诏!命我在宸登基一年之后,将遗诏交给逸!”
“果然如此!”
沈凝暄微拧的眉心渐渐舒展开,微微侧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她语气平淡道:“如我猜的没错,这道诏书,齐王……应该是早就知情的!”
独孤珍儿低垂了眼睑,心力交瘁的闭上双眼:“我按照皇兄的指使,在宸登基一年之后,将遗诏交给了逸,当时……他看过遗诏后,只是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他说……”
独孤萧逸的死,注定是沈凝暄心里永远的痛!
脑海中,忆起他温和浅笑的模样,她眼睫轻颤了颤,连声音里都泛着疼意:“他说什么?”
“他说……”
缓缓睁开双眼,晶莹的泪,自独孤珍儿眼角滚落:“宸的皇帝做的挺好,即便他来做,也不过如此,只要宸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便让那道遗诏随着岁月深埋了……”
闻言,沈凝暄心中,瞬时酸涩难耐。
这,便是独孤萧逸!
随性,洒脱,不羁,不争!
可是,他放过了别人,别人却未必会放过他!
他得知遗诏之时后,选择了沉默,可他是他,而非独孤宸,独孤宸自己都说,自己并非妇人之仁,是以,得知遗诏一事后,他觉得自己的皇位受到了威胁,便十分果断的取了他的性命……
沈凝暄不清楚,当初先帝为何废了独孤萧逸之后,又要在一年之后扶他上皇位。
但是,这些如今都已然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独孤萧逸已经死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危及到独孤宸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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