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王正廷。”
蒋经国一脸惊喜,同时又是一脸沉思地揣测着老蒋的话。一字一顿地说道:
“父亲,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有孟将军和他的突击营在前,以及他们已有的在外蒙古的事实扩张,我只需把握这一点即可:要打就打,要谈则谈?”
老蒋马上脸上一寒,鼻子里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便不置可否地兀自起身向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口处,他却看似无意地对紧随其后的陈布雷补充一句道:
“布雷先生就代表我在这里再坐一下吧,有些事情或许要商量着来。”
陈布雷答应一声,随即撩起长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风轻云淡地轻飘飘坐了下去。
很显然,对于老蒋提到的顾维钧、王正廷,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了。1919年10月徐树铮率军到外蒙后,认为取消外蒙自治是中俄实力的较量,如今俄国发生革命,尚无统一政府,正是以武力取消外蒙自治的好时机。只可惜的是,事倍功半,刚刚在外蒙古站住脚跟的徐树铮,因为不可能远离北洋政治斗争中心的局限性,未等巩固战果便匆匆回国。
很快,出现权力真空的外蒙出现了由苏俄支持的革命武装,以及由白俄溃军在日军支持下的反动武装,打着恢复**立的旗号逼近库伦,并获得了失势王公贵族们的支持。
这两股武装势力,很快在1921年便将最后一直中国守军击溃并永久地撤出了库伦。当年7月,苏俄红军也进占库伦,稍后又进占唐努乌梁海。由苏俄扶植的“蒙古人民革命政府”也随之成立。不过,蒙古人民革命政府公开表示“不打算同中国发生冲突,但它声明,不再承认中国的宗主权”。
而在外蒙古的苏俄红军最高领导人齐切林在给列宁的密信中,曾这样不无得意地写道:“蒙古革命政府现在是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我们相当长的一段边界线从此变得安全了。”
因此到1923年,苏俄政府派加拉罕来华谈判中苏建交,蒙古问题成为谈判的一大关键。
中方要求俄军于六个月内撤离。废弃俄蒙之间的协约;俄方则只承认中国对外蒙古的领土主权及苏军撤离。但拒绝规定撤军时间与步骤。
1924年1月17日,加拉罕甚至就蒙古问题在给中国谈判代表团团长王正廷的信函中,发出了这样**裸的武力威胁:
“倘若在中国境内任何地方再出现白匪,而中国政府仍予庇护,或不顾我国请求,不想或没有能力消灭白匪,则苏维埃政府将如同1921年在蒙古那样,只得借助红军采取必要措施,以保卫自己的安全。我们以极其艰苦的斗争所获得的自由及安全,绝不容许再遭受任何危害。”
最终达成的《中俄解决悬案大纲协定》由当时的外交总长顾维钧与加拉罕于1924年5月31日签订。
关于外蒙问题如是规定如下:
“苏联政府承认外蒙为完全中华民国之一部分。及尊重在该领土内中国之主权。苏联政府声明,一俟有关撤退苏联政府驻外蒙军队之问题,即撤兵期限及彼此边界安宁办法,在本协定第二条所定会议中商定。即将苏联政府一切军队由外蒙尽数撤退”。
而外蒙当局对中苏《大纲协定》的对策,则是一方面不承认该协议,另一方面又继续维持与苏联的同盟关系。
苏联方面,齐切林于1924年6月秘密致电外蒙当局领导人,称莫斯科不会坐视蒙古任人摆布,苏军不会从蒙古撤军。次年初又对外公开发表对外谈话,称“苏联承认蒙古是中华民国的一部分,但享有广泛的自治权;由此,中国不得干预其内部事务,蒙古并可建立其**的对外关系。”
老蒋说的不要第二个顾维钧、王正廷。足见这段往事在他心底留下的愤懑与屈辱感有多深。
但国与国之间的交往,的确从来拼得都是彼此的拳头和力量。此时的中国就像一个羸弱且多病的巨人,块头再大也只能任由别人划下各条道道、框框往进钻。
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强横的突击营在前面横冲直撞,老蒋的心底不知有多少狂喜和狂热的万千头绪,岂有不顺水推舟而且还要推波助澜一番的?
可谓最能揣测老蒋内心第一人的陈布雷,当然也就心中有数而稳坐钓鱼台只等下饵垂钓了。不过对于小蒋的“要打就打、要谈则谈”的高论,陈布雷凭着对老蒋的把握还是在心里不由暗自赞叹了一番: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小蒋出言便直接切中了要害啊。
却说蒋经国秘密前来蒙古基地的请求电文传来,孟遥不觉就是一阵头大如牛,苦笑不已。何也?只因现在他的这块地位尚不明确的地盘上。一位太子党就够他受了,再多一位太子党,岂不更添烦恼。
原来,此前抱定“静静看戏”的延安,那也只是几大伟人做给别人看的表面文章。在确认蒙古战事已不可逆转之际。已在某个农村大地“锻炼”年余的毛岸英,忽然被一支突然而来的秘密小部队给接走了。随后。他便以一身便装出现在了突击营的蒙古基地之中。
当然,这次远行可不像从前他的农村岁月,随同毛岸英而来的不仅有一支装备精良的护卫部队,而且早已是一方大员的陈赓,也罕见地离开了他那个重要岗位而一起出现在了蒙古。
老友相见,尤其是对于已具有特殊意义的毛岸英的到访,突击营上下自不敢怠慢。不过由于战事已近,把酒言欢、甚至抵足而眠的情景自然是不可能再现的了。
诸多部队要调遣,诸多新城要重新配属兵力、武器和装备,今天的孟遥,可以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忙碌而且战战兢兢。因为这一次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危机,堪称开国之战,立国之局。胜,理所当然,败,则将彻底被打回原形,退无可退。
所以,孟遥在挤出时间和陈赓、毛岸英见了一面之后,便十万火急地将秦汉、庄沪生二人叫了过来,直接将陈、毛扔给了他们。
好在这些年虽然早已过去,而上海的流浪时光尽管痛苦而不堪回首,但对于庄沪生、秦汉这些曾在一起飘泊、流浪的小伙伴的记忆,却对至今仍处于动荡不定生活的毛岸英而言,可谓是亲上加亲,弥足珍贵。这可比单纯要整日与算得上半个长辈的孟遥干巴巴地待在一起,不知要轻松、快活多少倍,不觉之中便让毛岸英在原本能来突击营的喜悦中,又平添了一些期许。
老实说,从延安开始出发,毛岸英便一直在脑海中回忆着已日渐有些模糊的孟遥形象。遗憾的是,他竟然留下的都是孟遥一脸严肃的模样。
惊疑之余,毛岸英很快就醒悟过来,不觉自己都嫣然失笑。
那时的孟遥,费尽周折寻找他们兄弟二人,可谓是大费周章,甚至动用了青红帮这样的力量。成功寻访到他们之后,又在紧张有余、毫无趣味的秘密收养中等待机会,恶劣的外部环境,又如何让孟遥轻松的起来呢?
现在秦汉、庄沪生他们一来,大家反倒都不由自主地松下一口起来。不过,一帮昔日的小伙伴刚刚开心地聊了几句,毛岸英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原来,秦汉这位第一近卫师主官的身份,一下子让他感慨万千中伤感起来。要知道,他现在可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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