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不胜荣幸的样子,直看得孟遥在一旁窃笑不已。
这些所谓的华夏贵胄、大家闺秀,装模作样起来,可真够让人忍俊不禁呀。
这些貌似礼仪、绅士的贵族玩意,真不知他们是如何学来的,还这般沾沾自喜,自我陶醉。嗯,穆思华刚刚回国那一阵子,也正是这般扭捏作态。
一口香茗在唇齿间流过,左芳的神智似乎也一下子被茶香激活,刚刚坐下的娇躯,不觉间再次转向了一旁端坐的叶荣贵。
恼怒与羞愤,险些蒙蔽了自己的头脑,真是该打呀。
瞧瞧那貌若天仙的叶韵恬,在看看这肥猪一般的叶荣贵,他们之间哪有一丝父女之间的相像之处?
可恨孟遥,可叹孟遥,还是视而不见。
莫非他也被男人那点可怜的爱美与淫欲之心,蒙蔽了双眼吗?也罢,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情,不如今天老娘就在添一把火。
“叶先生,去年先生随叶老先生举家毅然贵国,可是轰动中华的一件大事。当时我就后悔没能亲眼见到那一盛况,只是更没想到,转眼间我们居然全都汇聚在突击营,也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呵呵,叶荣贵笑着下意识瞅瞅孟遥,句句不离主题地说道:
“左小姐谬赞了,只恨我叶家一直报国无门,幸得营长厚爱与赏识,又与归国途中多方接应。真正要感谢和报答的,应该是我叶氏家族才是。”
“那也是叶老先生以下,整个叶氏家族的高风亮节——”
左芳说着,忽然话锋一转:
“叶先生,今后我们都将在突击营不会离开了对吗,所以自然也算是一家人了,冒昧地问一句,叶先生在岛国时,不知有几房太太?”
“这个——”
叶荣贵脸色顿时一变,手中举着一杯香茗沉吟不语起来。
左芳微微一笑,目光流转,一下子将孟遥凝注在自己的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中。
“叶先生,唐突了。我没有恶意,三妻四妾,本来就是我民国之前的风气所在,中华之传统风俗之一。想必叶先生也有所耳闻吧,这股遗风,马上也要在突击营治下重新蔚然兴起了。”
叶荣贵尴尬地放下杯子,摇头道:
“呵呵,左小姐说笑了,我的确有多房太太,只是你说的这遗风在突击营之事,大概是指流传而出的新《婚姻法》吧?这是国策,我等最好不要妄议,营长自有分晓。”
左芳随手也是放下茶杯,突然紧紧盯着叶韵恬单刀直入道:
“叶先生说的极是,我看叶小姐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知是哪位太太所生。若有机会,还请叶先生引见一番才好。”
“左芳,叶先生德高望重,不得无礼。”
停了半晌,孟遥终于听出了左芳图穷匕见的真实意图,急忙起身喝道,一面颇觉尴尬地揉着鼻子,歉意地看了一眼脸色已成猪肝色的叶荣贵。
就在这时,一直含笑不语的叶韵恬,忽然接过话头坐直了原本慵懒的娇躯,垂泪娇泣道:
“左小姐,你不如直接冲我来好啦。大姨娘对我很好,二姨娘喂过我奶,三姨娘从小将我养大,你说我是哪位太太所生。我告诉你,我是我父亲从鹿儿岛上的海滩上捡回叶家的,这下你满意了吗?”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可以想象,只是一眨眼之间,叶氏父女愤然而去,只留下了孟遥与左芳面面相觑。
“这下你满意了吧?”
孟遥恨恨地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完全就是叶韵恬刚刚说过的话语和口吻。
左芳扑哧一笑,突然完全显出了一副女儿的娇羞之态。
这个结果,是她想要的,但却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没想到,那叶韵恬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打败,莫非是她真的神经过敏了吗?
“对不起呀,人家只是好奇,就随口问出来而已。”
好奇?
孟遥瞪着忽然笑靥如花的左芳,就差脱口而出了。
真正要好奇的,应该是他吧?
刚刚伶牙俐齿、气压八方的女将,一转眼却变成了一副邻家女孩的模样,这中间的转换是不是也太突然了一点。这个左芳,跟着第一夫人厮混多年,果然杀伐果断,而又媚态迷人,转圜中行云流水,自然圆融,真正是以前小瞧了她。
不知不觉中,一股恶气从丹田深处喷涌而出。
“左小姐,你到突击营来,已经有多少日子了?”
“干吗,是不是忏悔才想起还有我这个人在你面前晃悠?”
左芳说着,竟忽然间泪光闪动,完全是一副倒打一耙地控诉了起来:
“不管多少日子了,反正我比那个叶韵恬要早得多。而且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个女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尤其是不能单独面对她。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个女人给我的直觉,非常危险。”
孟遥一下子笑了,同时恶毒地摸着鼻子道:
“你先不要说别人,我且问你,好好的不在蒋夫人身边待着,偏偏要跑到突击营来受罪,你就不危险啦。我现在倒真想问问,你准备何时走呀,我也好安排一下送你上路。”
“你、你说什么,你、你要赶我走?”
左芳的一张俏脸,忽然间便的惨白、惨白,娇躯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浑身抖颤起来。
孟遥吓了一跳,急忙扭开双眼道:
“不是我赶你走,而是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即使再待下去,你也还是你,突击营还是突击营,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话音而来,左芳陡地跳起身,一声不响地照着大门掩面而去。
这下,总算又了结了一番因果。
孟遥叹息一声,入眼处却是左芳的手袋,很精致,也很养眼,真不知她居然还有这么前卫的东西。
拿起包,孟遥追出去一看,却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营长,怎么了?”
覃五柄闷头问着,却见孟遥郁郁地一摆手,于是也向街角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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