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战斗编队的冲击,我们还不是束手就擒吗?”
老男人瞅了他一眼,忽然鄙夷地撇嘴道:
“这位先生尽管放心,假若真出现了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保证你会看不见日机冲到我们面前的。”
大鼻子难以置信地耸耸肩膀,摇头道:
“哦上帝,请不要与我们开玩笑。我们不怕空战,它总是要空战的吧。”
老男人马上也学着他的样子,耸耸肩膀道:
“你说的那种空战,我们叫空中拼刺刀,呵呵,它对我们来说已经太落伍了。不妨告诉各位先生、女士们,就算日军最先进的零式战斗机过来,我担保它也到不了我们的视线之内,听明白了吗?”
“您的意思是说,它还没出现在它可以展开攻击的位置,它便被击落了,是这样吗,长官?”
几个大鼻子说着,竟然觉得都很好笑地彼此挤挤眼睛。
老男人随即也是高深莫测地一笑,突然不置可否地沉默了下去。
而叶韵恬却越听越害怕,越听越心寒。
零式战斗机他们竟然都已经知道,天呐,他们真的实在太可怕了。
真不知帝国还有多少秘密,已被他们悄悄地掌握于手。
一群满身狐臊味的大鼻子不知为何,忽然也沉默下来,头碰着头地凑在一块嘀咕了几声,便也讳莫如深地抱起了双臂,专心致志地观赏起了影片。
影片很明显是一部英语片,叫什么《廊桥遗梦》。
但在座的人都不是白板,个个心里明镜一般,可就是想不出美国佬何时拍出了这么一部如此震撼人心的大片,而且根本不是什么模糊不清的黑白片,竟然是还存在科学家猜想中的彩色片。
哦上帝,恐怕美国佬也只有到了突击营,他们才会知道,他们竟然还拥有这样一部大片。
不过,也许只有上帝才会知道,这部电影到底是不是属于他们美国佬。
当然,相对于在座的臭男人而言,叶韵恬自然不可能不被这么打动人心的一部电影所感染,即使她是一名被誉为“帝国之花”的顶级绝密特工,知道她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个人,但她毕竟还是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
随着叶福璐夫妇的唏嘘以及一声声的叹息,叶韵恬不知不觉也被吸引过去,只瞄了两眼,立刻便被扣人心弦的故事和那位可怜的家庭主妇所彻底征服。
当年过半百的那个老男人,开着他那辆破车再度出现在廊桥之时,叶韵恬就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砰砰地狂跳起来。
紧接着,她就发现她的冒牌妈妈突然不可遏止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嘴里不住地祷告道: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你这个晕人,你倒是快去找人家呀——”
一刹那间,叶韵恬不觉鼻子一酸。
毫无来由的,在她模糊的双眼之间,一个同样模模糊糊的身影,若隐若现地浮现在她的眼前,那样逼真,但又是那样的难以触及……
就在眼泪即将喷涌而出之际,一张严酷的面孔,突然横插过来,直愣愣地瞪着她大声喝骂了一句:
“八嘎,作为帝国之花,爱情是绝不允许出现的麻醉品!”
叶韵恬怵然一惊,茫然四顾,很快激灵灵一个冷颤,飞快地将自己拉回到了严酷的现实当中。
还好,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因为此刻的电视上,男女主人公正热泪盈眶地相拥在一起,一面亲吻着彼此,一面喃喃私语着。看样子,他们终于要真正的永久告别了。
人世间,果然都是如此的无常。
叶韵恬罕见地突然低下脑袋,一手扶额,试图重新去寻找一下那个刚刚浮现在她眼前的模糊身影。
是的,从记事开始,她没有童年,更没有朋友。
但为何自长大以来,却总是有这么一个总也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总是时常地反复在她眼前和脑海深处浮现,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回答她的只有一声钢铁的撞击声,然后是那个同样苍凉的老男人熟悉的语调:
“各位,我们到了,大家终于真正安全了。”
期盼中的进入,竟然这么就到了眼前?一时间,叶韵恬忽然有些难以适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天都没有反应。
而四周的其他乘客们,似乎也有些意犹未尽,个个都赖在座位上不愿意动弹起来。
很显然,对于这样一种变态飞行器,任何人都不想自己这么快就离开它。
只有叶福璐夫妇闻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叶韵恬跟他们一起动身。
“恬儿,快,我们别管人家,听长官的话,我们先下去。别忘了,我们最想见、也必须认真应付的人,说不定现在正等着我们哩。”
叶韵恬不知为何突然心里一阵烦躁,嘴一撇,手一甩,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不就是他们的将军孟遥吗,有什么了不起,对他的一言一行,何种嗜好以及什么性格特征,我早就一清二楚了。”
或许,叶福璐夫妇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这个冒牌乖乖女儿,可算得上是这个世界唯一最了解孟遥的人了。因为从她开始被选定为帝国之花那一刻起,孟遥变成了她生活中的全部。
从公开或不公开的情报中获得的资料、影像以及言谈,孟遥的点点滴滴汇聚成了日本最高特高科最完整的一份绝密档案。它被细致地分为若干个大类,数百个子系统,从孟遥的个人精神层面、信仰、性格,到个人的体质、体魄、饮食习惯以及对人的好恶,再到统兵手段、领导能力、意志品质甚至个人的性取向。等等方面,几乎一览无余地由无数文字和影像,为叶韵恬塑造出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孟遥人物形象。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孟遥这个人现在几乎已经深入到叶韵恬的骨髓中,就是做梦出现的人也是他。
试想一下,放眼当今世界,谁能比她还要全面地掌握了一个敌人的全部身心秘密。
又有谁能够闭着眼睛,就能猜出此刻走过来的人,是不是她为之牺牲了最为菁华的12岁到现在的那段难忘的时光,所在心底深处牢牢记住的一个男人的气味。
是的,这是她最后一项强化训练,也是她的毕业典礼。
那一天,变态的特高科训练大师、也是她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见了都忍不住发抖的帝国谍报之花仓井直由美,在她千辛万苦搜集而来的30个瓶子中,叶韵恬准确地嗅出了盛有孟遥气味的那个瓶子。
是的,这个训练是令人恶心的,甚至让她几天吃不下饭。
但在苍井真由美此前的训练课上,她曾以一己之力,在一天之中连续奋战直到驾驭30个体格健壮的男人之后,叶韵恬从此便有了第一个、也是唯一本能地感到害怕的人。
多年的训练和严酷的考验,对于生死,她早已可以做到置之度外,谈笑风生。
甚至,她同样已经可以做到在一群**的男人中间,随手抓起任何一个男根,一面逗弄着它,让它随自己的需要膨胀、疲软,一面可以顺利地完成任何必须同时完成的任务。
但是,她至今仍然无法做到可以像苍井真由美那样如鱼得水任我驰骋地驾驭着胯下男人,去完成一项项高难度的挑战。
庆幸的是,她至今还完好地保有着一副完整的女儿身。
因为要接近帝国当前最大的敌人孟遥,她必须拥有这样的先决条件,直到刺杀成功为止。
虽然她的身体与挑逗的技巧,早已严重分离。
而现在,为之奋斗多年的目标,马上就要出现在自己眼前,天知道,她竟然忽然摸不准自己的情绪了。
是的,这个男人,熟悉到知道他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根汗毛,但真要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了,她却毫无征兆地更加仇恨了起来。
就是这个男人,耗去了她无数的少女时光。就是这个男人,让她至今还不知道另外的男人,是一种什么滋味。
当孟遥笑眯眯地出现在远方,叶韵恬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惊喜地瞪大双眼,快步迎去,而是突然半蹙着眉头,脚步迟疑地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步,两步。
百米开外的距离,正在一点点地拉进。
熟悉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
那种深入骨髓的特有的坏坏的笑声,毫不客气地钻进她的耳中。
叶韵恬浑身的肌肉几乎下意识地开始慢慢收紧,身上的每一个汗毛孔都在蓄积着力量。
是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假若可以的话,三米之内,她将轻取他的性命,而毫无任何悬念。假若不是帝国严令要尽可能多地先榨取其身上的无形价值,这一步,她已然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