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诗句,是否就是在暗喻这样的场面。但将“三军过后尽开颜”放在这里,却是绝对的美妙。
因为双方都是身经百战的红军战士,所以在叮叮当当放了一阵枪后,他们蓦然发现,这世上大概绝没有这么恐怖的事情——打来打去,他们就像在和自己的影子作战一样,战术、冲锋和呐喊,全都一模一样。
呵呵,不知是哪个聪明的司号员,突然灵机一动吹响了军号。
那边军号一响,这边军号跟着响起。双方竖起耳朵听完,顿时一个个欢呼起来,来不及将子弹退膛便站起身,冲向刚刚还以死相博的对方。
“我们会师了,红一、四方面军终于会师了……”
没有比这个消息更叫人欢呼雀跃、也更热泪盈眶的事情了,而且还这么巧,一阵阵误会的枪声,仿佛是在为彼此的会师而鸣放的礼炮。
很快,在枪声中赶过来的毛泽东、周恩来、博古以及分散在各个纵队的朱德、彭德怀、刘伯承、叶剑英等党政军领导人,迅速被迎接他们的25师请到了维达唯一最气派的建筑——一座看上去十分完整的大喇嘛庙。
作为迎接部队的临时最高指挥李先念,在惊喜地给张国焘发完电报之后,便马不停蹄地从懋功飞奔到维达。
被毛泽东半是玩笑、半是命令地“要求”他“寸步不离”的孟遥,同样一见到漫山遍野的罂粟花,也被它妖冶无比的花姿迷住了。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只是话还未出口,就被傅连璋惊喜得近乎疯狂的举动给吓了回去。
当然,准确地说,傅连璋其实也就是怔怔地望着一片片的罂粟,嘴里呢喃着,就那样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直到整片的花朵淹没了他,一串疯狂的大笑声才从那花丛中传出来:
“毛委员,周副主席,红军有救了,我的那些伤病员,有救了。这些、这些都是鸦片啊,稍加熬制,它们可都是最好的止痛剂和镇静药啊!”
傅连璋这句话一出口,孟遥更是索性完全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他忽然想起之前曹飞彪跟他说过的一个红军故事。
其实,这些盛开的罂粟花,在傅连璋眼里是极其稀缺的药品,可在其他掌管着财政、后勤和补给的领导人眼里,又何尝不是一块块叮当作响的大洋,一箱箱嗷嗷待哺的弹药,一碗碗喷香的红烧肉呀。
对孟遥这一细微的变化,洞察秋毫的毛泽东自然是看在眼里,却又苦笑在脸上。
“这就是所谓的人穷志短呐,孟遥,我们比不得你这样的大财主,有枪有炮,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大上海,你都是日进斗金,让你笑话啰。”
对此,孟遥也只有苦笑的份儿。
伟人的尴尬,不是真正的因贫穷而窘,窘的是他作为一个“外人”,恰好看到了这些。
看来,斯大林在二战中的那句名言——“在正确的时间、地点,做正确的事情”,这时他才真正有所体悟:三者缺一不可,少了一个,就可能会是一个十分致命的历史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