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郭连长一听乐了,拽着他就往主机舱奔去。
“教导员,孙船长说这船开得不行,估计还没弄回家就得交待在海上了。呵呵,好大的口气,你让他有本事试试。”
陆涛斜视了一眼孙浩波,还未开口,费立波已经吊起眼睛瞅上了孙浩波:
“小子,我知道营长让你来,是给了你说话的权利。但是现在,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这不是你的破渔船,更不是你想象中的机帆船,懂吗?”
孙浩波摸了摸自己脑袋,伸手拿过航母手册翻了翻,张口就来了一串术语:
“风吹于左舷,黄昏洋流自动偏西回旋,气流散失量将致使夜航中的舰体有逆时针的微偏,主舵修正可尝试定标与冬季北太平洋吃水载重线标志正负一个刻度,这个可依据主机轮左右摆频振荡器进行调整。航速稳定后,关闭辅助机轮做最后海图定位,在100海里后车进三,在300海里后……”
话还未听完,费立波一脸惊诧地抬起手掌打断了孙浩波如临其境的叙述,上下打量着他道:
“你到底是谁,是那个半年多前被营长特招到榆林去的那个孙浩波吗?哦对了,就是那个上海英华渔业公司的那个孙浩波。”
“我就是孙浩波呀——”
孙浩波反而一下子被问糊涂了,指着自己鼻子求援地看了看陆涛:“教导员,这世上可就只有一个孙浩波,而且是在突击营的孙浩波,他不是别人,就是我。”
“好了好了,别废话。”
费立波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且问你,到了榆林你都在干什么?”
孙浩波不觉好笑地翘起嘴巴道:“还能干什么,被我们黄司令关在屋子里,整整啃了大半年的书本哇。哦,那可是我最喜欢读的海军方面的书,想什么,都能在书里找到。”
费立波突然不说话了,转头望着陆涛。
陆涛笑了笑,沉吟良久,突然也无声地重重点了一下头。
于是,费立波一探手,就将孙浩波一把抓到了方向舵前,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好吧,现在你就是正式代理舰长,我是你的大副兼领航员。”
陆涛未等两人交接,一低头就钻了出去。
看来还是孟遥那个混蛋说得对呀,假若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为什么不放手让他们尽情折腾去呢?
先不管费立波身上那个江南造船厂金灿灿的高级工程师的名号,也别管孙浩波什么浪里白条不浪里白条,毕竟到手的航母,对突击营里的任何人都是一团迷雾。由他们去鼓捣、摆弄吧,反正弄回去就是赚了,弄不回去也没有赔本。胆大的,自有胆大的道理和本钱。
不过,再这样待下去,他的小心脏可受不了折腾,眼不见心不烦,更不用心惊胆战地瞅着他们总是疑心,这群二把刀是不是在胡闹。
然而,陆涛刚在甲板上心情舒畅地吹了两分钟海风,迎面就发现两架歪歪扭扭的战机由南向北,一路呼啸着扑了过来。
怎么回事,刘鹏怎么会让日机漏了过来,而且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们呢?
妈的,担负警戒和压制日舰的陆航大队,现在可一架都还没回来啊。
“警戒,警戒——”
一刹那间,陆涛的心猛然蹦到了嗓子眼上,挥舞着双手轰赶着甲板上同样惊诧不已的官兵们。然而,除了手中的冲锋枪,他们哪里有什么正经八百的防空武器呀。
姜成跳起来,一面疯狂地用手指着舰桥上的高射炮,一面拔腿就向那里跑去:“教导员,快,快,让战士们赶紧到各个防空点就为——”
就在这时,陆涛的耳麦忽然蜂鸣起来:
“教导员,教导员,我是李鹏,现在有空中堡垒双机编队正向你飞去,请注意,双机编队正向你飞去,并请求着舰,并请求着舰。”
陆涛一下子火了,脱口大骂道:“刘鹏,你他妈的疯了,这时候着的哪门子舰,谁他妈的懂得这个呀?你个混蛋,想害死大家吗?而且,为什么他们不按原计划返航,他们不是已经加载了大型副油箱吗?”
不料,刘鹏既不恼也不着急地嘿嘿一笑:
“教导员,别生气啦,既然有了航母,总有这一天的。放心吧,你只要清空整个飞行甲板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就让约翰逊那个家伙去折腾去吧。”
靠,又是一个“折腾”!
“那你也要事先给我通报一下呀,发生误击怎么办?”
陆涛恨得牙直痒痒,可也鞭长莫及,只有干巴巴地自己吹胡子瞪眼睛,挥手找回了姜成以及很多已经跑上战位的士兵们,心里多少有点明白了多来。
突击营没搞过航母战机起降,但并不代表约翰逊他们也是白板一个。看来,刘鹏这是要给他的飞行员们提前上一堂生动的训练课了。
“刘鹏,这是大事,你给孟遥讲过没有?”
“之前讲过,但现在联系不上他。”
行,有种。陆涛摇头叹息一声,恶狠狠地吼了一声便关上了自己的耳麦:“听着刘鹏,我们可不会搞什么拦截索,倘若有一架飞机一头栽进海里,你自己回去看怎么办吧。”
话音未落,就看见两架空中堡垒一头飞过了航母,紧接着便是一个大迂回折身返回,刚才还像一只鹰大小的机身,也顿时变成了一架实实在在的庞大战机,连双翼上高高竖起的挡风板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包括机舱里已经兴奋得有些嗷嗷叫的大鼻子,那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就像斗鸡一般那样亢奋。
妈的,洋人们天生就是冒险家,只要是新鲜一点的东西,他们就会哇哇乱叫。奶奶的,在日本人的航母上降落美国人的战机,好像这的确也是一个很大的噱头。
“快,都给这些疯子们让开——”
其实,那还用得着陆涛这么大叫大嚷地区提醒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呀,傻呵呵地站在甲板上等死吗?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陆涛就感觉头上的帽盔几乎就要应声飞出去一样,吓得他刚把手一按上去,两耳间便又传来一阵阵刺耳的轮胎与甲板之间剧烈摩擦之声,随即一阵阵焦糊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