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郑县长是也。他今天来,还有一个厉害的身份,徐世昌个人特使。
还有几个或西装革履,或长衫礼帽的客人,显然在信心上略逊一筹,一个个都把手臂扬得高高的,却没敢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
孟遥也被这一锅粥似的场面给吓住了,忍不住刹下脚步,下意识地就向陆涛和高志远看去。两人没好气地横他一眼,不约而同地都将一张汗淋淋的脸扭到了一边。买糕的,自己怎么请了这么多人来呢?他定定神,抬手抹抹脸。手再放下时,一张人们十分熟悉的笑眯眯的模样,刷地一下又出现在人们眼前。
“哎呀各位大人,各位前辈,失礼失礼。”孟遥一面笑容可掬地远远地抱拳叫道,一面脚下生风地向台上奔去。
“站住。”一个人影一晃,张开双臂拦住了孟遥。
定睛一看,孟遥顿时苦笑起来。这个小姑奶奶,钱大小姐,不早不晚,怎么偏偏要在这个关键时刻跑将出来呀。
“怎么,你是不是很不高兴看见我?”钱如云一看孟遥表情,顿时柳眉倒竖。
“我有这样吗?”孟遥说着,夸张地左顾右盼着,似乎很想找一个人说说他内心的委屈。可惜,包括诸葛盾都已经跑到了他前面。
“你说,这都一个时辰了,你不过来陪我,你到哪里去了?”
“到哪里去了?”孟遥使劲揉着鼻子,想了想,很快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我看时候还早,就去洛阳、新乡一带转了一圈。”
“你就是一个骗子。”钱如云忽然气得脸都红了,不顾体统地就用白白的食指指着孟遥鼻子反驳道:“唐县到洛阳虽然不是千里之遥,但你却用个把时辰就走个来回,你还是去镇上骗那些流鼻涕的小娃娃吧。”
“不信算了,”孟遥只好讪讪地躲开眼神,后面的话也懒得说了。
“营长,营长,”一点都不称职的警卫员诸葛盾终于跑回来救驾了。他挤眉弄眼地看看孟遥,然后横身插在两人之间,嬉皮笑脸地对钱如云说道:“云小姐,你是大上海大学堂的才女,救场如救火呀,你就先放过我们营长,晚上再找机会跟他切磋吧。”
“谁是云小姐,这里只有一个钱如云。”
钱如云望着诸葛盾纠正着,忽然脸上有了笑容。“这可是你说的,晚上如果他不主动找我,我可要拿你是问。”说着说着,她不觉笑意更浓了。“切磋,喂警卫员同志,什么叫切磋呀?”
话音未落,诸葛盾早就像一只麻雀似的飞远了。
孟遥来到观礼台下,正要整装而上,诸葛盾追上来,扯下身上的毛巾递给他:“营长,擦擦,一头的汗,不好见人哩。”
“你个臭小子,有事就躲,没事了才来。”
孟遥说着,顺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买糕的,就这一会功夫哪来的一身臭汗。他狐疑地抓过毛巾,胡乱在脸上抹着,却见诸葛盾正偷眼望着他笑。
“你笑什么,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心怀鬼胎。”
诸葛盾马上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营长,眼下过关了,可晚上咋办呀,人家可说了还要找你切磋。哦对了营长,你可千万不要英雄难过美人关哟。”
买糕的,孟遥恶狠狠瞪着诸葛盾,不知怎么就发现了不远处正持枪笔挺站岗的新兵田大壮,不由得灵机一动,黑起脸就来了一句:“警卫员诸葛盾,三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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