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基地的医务科内,大量的伤兵被送往这里,平时空空荡荡的医务大楼忽然变得人头攒动,走道上到处都能看见等待治疗的伤兵,忙得分不开身的医护人员。
段卓和另一名名叫伯蒂的全科医生,一起处理那些刚刚被送进来的伤兵,帮助他们止血和缝合伤口,并且判断伤患的伤势轻重。当场决定哪些伤患可以直接送到病房交由护士们照顾,哪些伤患是需要被送到急救室进行紧急抢救,还有哪些伤患是已经无力回天没法救了……
他原本还想给简凌打个电话,问问她现在住哪儿,可是这两天他忙得连眼皮都没合过,吃饭也都用营养丸凑合一下,实在腾不出时间来干别的。
累得要死要活,若论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两天大量的临床经验,令他迅速成长起来,处理伤患的手法愈发纯熟老练。
只是有一种情况,不管遇到多少次,他都没办法像另一个全科医生那样冷静理智,比如说现在——面前这个伤兵被子弹射穿心脏,心跳已经停止,只差几分种大脑就会完全死亡。
按照现在的特殊情况,这位伤兵已经失去了抢救的意义。
听见心肺仪已经归零的声音,段卓还是不愿停下抢救的手,他不停地按压伤兵的胸口,见到伤兵不醒来,他大声喊道:“准备电击!”
看不下去的伯蒂拦住他:“算了,后面还有其他的伤兵等着我们救治,我们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他的大脑还活着,简医生说过,即便是心脏停止也还有救,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
“那只是个例,不能代表所有。需要确定他是否还有救,必须进步对他进行全身检查。”
“那就给他进行检查啊!”
伯蒂抬起双手,示意他先冷静:“OK,你别激动,现在每个部门的人员都很紧张,外面还有很多的伤患等待救治,救护车还在源源不断地往这里输送伤员,现在没办法给他进行紧密的全身检查。你听着。我们必须得腾出时间和精力。去拯救那些更有希望的伤患。你还年轻,资历尚浅,会觉得不舒服也很正常,但这就是现实。我们得学会为了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去放弃另一些已经排不上用场的东西,这就叫有价值的取舍。”
说完。他就让护士将这名已经失去抢救意义的伤兵送走。
段卓不喜欢伯蒂的比喻,可是他没有话可以反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名伤兵消失在门口。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救人。明明他是想要用自己的双手让那些伤患尽快痊愈,现在却因为他的一句话,那些明明还活着的伤患。当场就被判处了死刑。
现实没有留给他去自我反思的时间,很快就有其他伤患被送进来,他又向个陀螺一样,被死神的鞭子抽得团团转。
然而,无论他怎样忙碌。都有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轻微地呐喊——不是这样的,这样不对!
他想象中的抢救应该是医生们齐心协力,一起竭尽全力抢救任何有希望活下去的伤患,而不是现在这样,像在菜市场买菜似的,将那些棘手的病人从生命的名单上剔除,然后选一些比较容易抢救的病人去进行救治。
他一边在心底纠结,一边马不停蹄地重复处理伤口,脸上的紧张也渐渐变得麻木,直到一位上校的到来,忽然打乱了段卓的工作节奏。
这位上校看起来很年轻,头部遭受重装,陷入重度昏迷,胸口和肩膀都有不同程度的枪伤。
伯蒂似乎认识他,一看到他的出现,就赶紧叫人去通知急救室的季月。
段卓还在帮这位上校处理伤口,子弹并没有陷入身体太深,他当场切开伤口,用镊子将子弹取出来。他用电波将这位上校的内脏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内伤。
他放心帮伤者缝合伤口,知道季月赶过来的时候,他被忽然叫开。
季月站到他的位置,帮上校检查了一遍伤势,一见到伤口上的丝线,眉头立刻皱起来:“段医生,我记得你的职责只是判断伤势,给伤患进行基本的止血处理,谁让你给他取子弹和缝合的?!”
段卓本来就看她不爽,回答的语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是取颗子弹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爷乐意帮他取那是他的福气,有什么好不满的?!”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个全科医生,任何有关外科手术的事情,都必须要交给外科医生来完成,你这是越俎代庖违反医生守则!”
“那你想怎么样?开除本少爷吗?!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被临时找来的替代品,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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