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吐蕃密谍要受苦喽。
这手段果然是犀利,而且还兼顾了大局。
贾平安觉得大唐之所以被称为巨唐,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名将辈出。
他抬眸看了阿史那贺鲁一眼。
这一眼云淡风轻。
阿史那贺鲁在挣扎。
他知晓这四份书信一旦传递到那四人的手中,从此突厥内部就成了一团散沙。
突厥……
他内心在挣扎着。
无意间抬头,他看到了贾平安那平静的一眼。
“我写!”
……
“突厥是个大问题。”
李勣带着一干宰相在商讨此后如何对付突厥残部的问题。
李治头痛欲裂来不了,武后主持此次探讨。
许敬宗说道:“此战后突厥元气大伤,至少五年之内,乃至于十年之内无法成为大唐的威胁。”
李义府也赞同这个看法,“臣以为静观其变就是了。大唐的下一个对手是吐蕃。”
刘仁轨说道:“对,大唐此刻就该盯着吐蕃,寻机决战。”
“可突厥剿之不绝,奈何?就算是十年之内无法成为威胁,十年之后呢?”
窦德玄灵魂提问。
“到时候又得出动大军,耗费无数钱粮……”
老夫心痛啊!
但凡做了财政主官的人都会如此。
咳咳!
李勣干咳两声,众人齐齐看向他,连武后都是如此。
朝堂上的定海神针要发言了。
连皇后都在洗耳恭听。
那双眼皮子盖下来。
老夫继续打盹。
一干宰相满头黑线。
武后说道:“诸卿之意突厥十年之内难以成为大唐之祸,但十年后却难说。”
“此言甚是。”刘仁轨不算是朝堂新人,但却因为特立独行和攻击性超强不被同僚们喜欢,所以需要彰显自己的才干。
“皇后,臣以为大唐当隔一阵子就派出大军去清剿一番。”这是李义府的建议。
刘仁轨讥诮的道:“李相怕是没征战过吧?”
你特娘的这是在讥讽老夫吗?
李义府依旧微笑,“是啊!不能提刀为大唐杀敌,老夫引以为憾。”
刘仁轨说道:“那李相自然不知晓隔一阵子就派大军去清剿之弊端。”
李义府心中恼火,却云淡风轻的道:“还请指教。”
老夫还真能指教你!
刘仁轨毕竟在辽东经历了不少战阵之事,后续更是镇压辽东的存在,对这些了如指掌。
“隔一阵子就派出大军镇压,只会让突厥人同仇敌忾,抱作一团来对抗大唐。”
武后微微点头,认同刘仁轨这个看法。
确实是个做事的!
武后暗赞。
刘仁轨得理不饶人,“这等军国大事臣以为不知战阵者不可建言,以免误国。”
李义府的微笑维系不住了。
刘仁轨,老狗!
武后笑的很是轻松,“刘卿之言我已知了。”
这就是‘已阅’之意。
刘仁轨看看众人,“突厥的未来,老夫以为不但要盯着,更是要拉一派打一派,给突厥人制造对手……”
不错!
武后赞赏的道:“刘卿此言我深以为然,诸卿以为如何?”
一群老鬼羞愧不语。
刘仁轨又闪光了啊!
自从进了朝堂后,刘仁轨先是观察了一阵,就在大伙儿以为来了个无害的同僚时,这货出手了。
驳斥!
这是刘仁轨用的最多的手段。
每当朝议抓到同僚的错处时,刘仁轨总是激情驳斥,当面让对方没脸。
他这般爱得罪人,让帝后都以为来了个许敬宗第二。
可后来他们才知晓,刘仁轨是容不得自己的头上蹲着谁……皇帝除外。
天老大,皇帝老二,老夫老三,谁不服来辩。
这就是刘仁轨。
现在武后执政,他这才多了些恭谨,原先可是经常无视。
这小老头的性子不讨人喜欢,但做事能力没说的,而且雷厉风行。朝堂里多了他,宰相们都有了危机感。
刘仁轨看了同僚们一眼,眼中的倨傲啊!
李义府面色难看。
刘仁轨说道:“老夫不是针对李相。”
在老夫的眼中,在座的都是垃圾。
刘仁轨的功名心太炽热了。
李勣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倨傲的刘仁轨一眼,重新闭上眼睛。
这等人容不得谁比自己厉害,否则不但会努力追赶,还会出手对付此人。
心胸狭隘!
这是李勣给刘仁轨的评价。
但这是个能吏。
武后当然知晓刘仁轨的性格,但作为执政者,她深知不能指望每一个臣子都是道德楷模,有人喜欢钱财,有人好色,有人好名利……刘仁轨这等算是不错了。
“皇后,上官相公来了。”
结束了献俘之后,上官仪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李勣睁开眼睛,见武后神色恼火,就莞尔一笑。
“赵国公呢?”
武后怒了,若是贾平安再犯错,少不得又是一顿毒打。
上官仪真心希望武后能毒打贾师傅一顿,但却不敢撒谎。
“皇后,赵国公在路上遇到有人拐走了女娃,带着人去追查。”
“平安总是这般嫉恶如仇。”
武后瞬间变脸,神色慈祥。
武后问道:“阿史那贺鲁如何?”
刘仁轨接着说道:“必须让此人屈服,用于了解突厥详情。”
上官仪说道:“阿史那贺鲁跪在昭陵前痛哭流涕,以头叩地,鲜血淋漓。”
这个姿态可以!
“如此,饶他一命。”武后轻轻道。
上官仪忍了忍,终究还是说道:“皇后,赵国公令阿史那贺鲁写了四份书信,给了阿史那贺鲁之后最可能成给残部统领的四人。”
咦!
什么古怪的东西进来了?
刘仁轨的脑海里有东西在蹦跶,但却抓不到。
“写了什么书信?”武后有些不满。
“阿史那贺鲁信中说此人便是他之后最好的接任者,他的残部由此人统领,希望此人能统合突厥,继续和大唐争斗,直至重现突厥荣光。”
李勣睁开眼睛,久违的目露精光。
“二桃杀三士之计,彩!”
上官仪觉得气氛不对。
按理贾平安做的啥事李义府就该反对,该讥讽,可看看李义府的神色,竟然是欣慰欢喜。
老夫老了吗?竟然眼花了!
刘仁轨是怎么回事?竟然悻悻然的模样。
武后目露异彩,“可是四人的书信都是如此?”
“是!”
上官仪没脸说贾师傅此举属于计划外。
刘仁轨起身,“皇后,臣的建言不如赵国公的谋略。”
咦!
刘仁轨这等目中无人的小老头,竟然也会向贾平安低头?
武后笑道:“诸卿为了政事殚思竭虑,陛下与我尽知。平安谋略有,可行事却不如诸卿稳重。”
武后就是会做人。
一番话捧了宰相们,又替贾平安把仇恨值拉下来了些。
果然是陛下能托以朝政的女人。
皇后随即去了后宫。
如今皇后在前朝主持,皇帝在后宫等着。
邵鹏总觉得这样有些怪。
“皇后,太子来了。”
太子带着一群人在前方。
“五郎作甚?”
太子行礼,“阿娘,我听闻宫中准备让六郎出宫建府?”
武媚点头。
孩子大了,自然不能留在宫中,这是经验之谈。
当年高祖皇帝时,因为皇子出入不禁,以至于传出了先帝和高祖皇帝嫔妃的绯闻。
太子说道:“阿娘,六郎还小,多留些时日吧。”
这个儿子啊!
你可知晓多留些时日的后果?
六郎渐渐成长,他会亲眼目睹你这个太子兄长的威势,他会羡慕嫉妒,随后兄弟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