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碗!”
徐小鱼带着一身露水蹲在厨房门外,随手把空碗递进去,曹二赶紧再给他弄了一碗馎饦。
“多加些肉片!”
“多加些葱花。”
“多放些油啊!”
王老二踹了他一脚,“就特娘的得意,是查到了什么?”
徐小鱼吸吸鼻子,得意洋洋的道:“等郎君来了再说。”
王勃来了。
狄仁杰也来了。
“你说是查到了什么?”
狄仁杰经常被王勃怼,是人都有脾气,所以准备给王勃一个背刺。
王勃想了想,“酿酒那家人说是没嫌疑,苏能的兄弟难说,还有就是杨稷……酒楼的也有嫌疑。”
娘的!
有嫌疑的都被你说出来了,我说什么?狄仁杰忍不住骂道:“小子狡黠!”
王勃觉得狄仁杰太蠢了些,“我觉着是酒楼的人。”
狄仁杰摇头,“我却觉着是他的兄弟,你且想想,他的兄弟被人收买,随后下毒……”
贾平安出来了,见徐小鱼在吃馎饦,就说道:“你吃你的。”
可徐小鱼哪敢怠慢,先是得意的看了师傅王老二一眼,“郎君,那酒楼的伙计王训农昨日去了青楼。”
贾平安眯眼,“青楼花费不菲,他哪来的钱?”
“他寻了谁?”
“他寻了一个上等的女妓,一直到凌晨才出来。”
贾平安缓缓问道,“那个女妓可是名声在外?”
徐小鱼点头,“那女妓价钱适中,那些商人最喜光顾。”
顶级女妓睡不起,那就睡名气大的。
“王训农往日就听闻了这个女妓的名声,定然心痒难耐,可却囊中羞涩……”
伙计的薪俸去不起青楼。
“可他的工钱只能供他去寻那些私娼。可一旦有了钱,他就忍不住去寻了自己苦思许久的女妓,这一去就折腾了一夜。”
腰子不错,但更多是得偿所愿的癫狂,恨不能一夜不睡。
贾平安冷笑道:“旁的也就罢了,一直到凌晨才出来,看着如何?”
徐小鱼说道:“看着脚下虚浮,面色也不好看。”
所谓色是刮骨钢刀啊!
贾平安心中又多了些把握。
“盯着他,另外,去把那个女妓带出来。”
……
探梅的生意很好,好到楼里的头牌都比不过……虽然每次头牌收的钱多,可架不住探梅的次数多啊!
薄利多销的好处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夜疲惫后,探梅睡的很香。
“娘子!娘子!”
探梅睁开眼睛骂道:“叫魂呢!”
婢女俯身看着她,“外面有人求见!”
探梅此刻脑子是晕乎的,下意识的骂道:“昨夜老娘被那个贱狗奴折腾了一夜,就说白天不做了,晚上再来。”
婢女却不走,“那人说娘子拒绝了会后悔……”
咦!
探梅心中一动,精神了几分,“难道是慕名而来的豪商?快,快快快!”
她两眼放光的下床,婢女说道:“先洗漱吧?”
探梅摇头,“那是豪客,不能让他久等。再说了,洗漱什么?往常接几个客人也都没洗漱,难道还嫌弃?快些。”
化完妆后,探梅缓缓下楼。
楼下有个年轻男子。
“见过郎君!”
探梅放缓了脚步,把腰肢扭起来,顿时屁股也跟着左右甩动,婀娜多姿。
年轻男子颔首,“我家郎君在外面。”
探梅不禁退后一步,“奴不出去。”
老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管去。”
探梅回身,“若是不妥……”
老鸨摇头,看了年轻人一眼,颇为忌惮的道:“走后门,不会有问题。”
这个年轻人是谁?竟然让老鸨这般忌惮。
探梅生出了好奇心,心想那位郎君是谁?
等她出去后,年轻人回身道:“你既然要了我家郎君的名号,那便该知晓守密。若是今日之事外泄,被人灭口就只能怪你自己多嘴!”
老鸨一个哆嗦,“是是是,请贾郡公放心。”
探梅出了后门,就见一个男子站在前方,负手仰头看着探出墙壁的树枝。
“见过郎君。”
只有一个人啊!
探梅放心了。
男子问道:“昨夜来的那人一直到凌晨才走,他说了些什么?”
探梅心中一怔,刚想婉拒,可猛地想到了老鸨先前的忌惮模样,还有让她便宜行事的眼色。
“那人猴急……”
男子点点头,意态闲适的道:“只管说。”
可你好歹回个头啊!
你不回头我不自在!
探梅继续说道:“他说想死他了,一直想睡了奴,想了好几年……”
男子背负着手,突然问道:“可说了为何能来了?”
哪怕知晓男子看不见自己,探梅依旧点头,“他说发财了,让奴等着他,过几日再来……”
“有趣!”
探梅说道:“那人一直折腾,不行也折腾,奴不肯了,他就央求,说多给钱。奴说有钱自己存着不好?”
“他多给了钱,奴便任由他折腾。后来他折腾不动了,就不住的揉捏,又问奴为何流落青楼,为何不从良。”
男子轻笑道:“男人最喜把良家妇人拉下水,更喜劝女妓从良。”
探梅一怔……
是啊!
“奴这些年遇到的男人,许多都会劝奴从良,说女妓如何如何不好……”
“他还说了些什么?”男子突然问道。
探梅下意识的道:“他还说他有钱了,下次给奴带一根银钗来……”
男子不再说话,探梅心中有些失望,“凌晨他才念念不舍的离去,临去前又懊恼说不该来……”
“多谢你了。”
男子缓缓回身。
探梅说道:“不敢……咦!”
探梅瞪大了眼睛,“贾郎?”
我在青楼的名声依旧如故,让人惆怅。
贾平安颔首,“此事需守密,倒是怠慢了你。”
探梅欢喜的上前一步,却又止步,“奴脏,不敢亵渎贾郡公。”
这个女人倒也率真。
贾平安含笑道:“若是有人来问你此事,只管说,无需遮掩。”
探梅却坚定的道:“奴定然不说,誓死不说!”
贾平安莞尔,“无需如此,多谢了。”
贾平安转身离去。
探梅看着他的背影,前方突然冒出一个男子,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探梅回头,就见到一个独眼男子走了过来。
“你……”探梅心中一紧,就想回去。可看看贾平安并未回头,就猜男子是他的人。
独眼男子看着凶狠,可声音却颇为柔和。
“这是郎君给你的。”
一个小包袱递过来,探梅红着脸:“奴自愿为贾郎如此,无需报酬。”
独眼男子沉声道:“我家郎君的东西从未有人拒收。”
说着包袱就塞了过来,独眼男子追了上去。
包袱小的可怜,有些沉甸甸的,探梅打开一看……
两锭银子!
探梅抬头看着小巷,独眼男子已经转过了尽头,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银子,欢喜的道:“这下能回去了。”
随即她不禁骇然。
“贾郎竟然知晓我还差了多少钱就能从良了?”
她有些惆怅的道:“可惜不能和贾郎同床共枕。”
……
贾平安一出了小巷就吩咐道:“那边不会给绸缎或是铜钱,否则太大容易被人发现,如此唯有给金银。金子少见,多半是银子……去周边兑换铜钱布匹的地方查问昨日兑换银子的情况。”
“会不会人太多了不好查?”
陈冬觉得此事有些麻烦。
贾平安摇头,“一般人无法获得金银。金银都流入了宫中朝中和世家权贵家中,这些人家除非是没落了,否则金银都不会出,会当做是压箱底的宝贝。”
他缓缓道:“所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那些人家最知晓该储存什么。只管去,我的判断,昨日最多就他一人兑换。”
贾平安随即去了铁头酒肆。
“老郑!”
郑远东如今就是酒肆的掌柜,见到贾平安来了就问道:“可是有事?”
贾平安摇头,“路过在你这里坐坐。”
郑远东一听就吩咐道:“弄茶水来。”
“你还记得我白日不饮酒?”
郑远东摇头,“我也不喜白日饮酒。”
二人说了些近况,直至陈冬回来。
“有事说话!”郑远东依旧是这句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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