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宫女悄然而来,低声道:“沈中官,奴……奴是愿意的。”
她看了沈丘一眼,嘤咛一声,娇羞的跑了。
沈丘位高权重,关键是颜值高,这个就很奈斯了。
沈丘板着脸,伸手挡了一下迎面吹来的风,淡淡的道:“痴心妄想!”
一路见到了皇帝。
“贾郡公早就查到了一支商队,断定就是吐蕃人的密谍……可却未动手,也不给百骑接手。”
帝后都在,武媚闻言看了皇帝一眼。
我说平安不是省油的灯,那些想坑他的人绝对没好下场,你不信,如今如何?
都老夫老妻了,皇后一个眼神李治就知晓她的意思。
曾经的娇媚呢?
曾经的盈盈一笑呢?
哪去了?
都化为了彪悍!
他仔细想想,把自己经历过的女人列个表一一回忆,发现刚开始时她们大多娇羞不胜,或是端庄的让他连滚床单的心思都没有……
可最终却个个都变了模样。
女人都是骗子!
“他想作甚?”
“平安定然是想看看背后还有谁。”
武媚这话是随口说的。
看看皇帝那一脸嫌弃的模样……想当初他是如此的深情款款,多情又多礼,翩翩君子让人陶醉。
可你如今再看看他……那微微腆着的肚子,多了肉的脸颊看着……哎!原先的英俊少年,竟然如此油腻。
而且他还喜新厌旧。
男人……呵!
“他这几日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估摸着是想发泄一番。”李治吩咐道:“盯着,若是他做过了要制止。”
你就这般不信任平安?
武媚淡淡的道:“平安不是那等人。”
口是心非!
皇帝没搭理她。
二人刚开始时堪称是患难夫妻,可等王皇后倒台,武媚成为皇后,这就渐渐变了。口角多了,嫌弃多了……
王忠良出去,和邵鹏说道:“皇后封后六年……七年了吧?”
邵鹏点头,“正好七年。”
“七年,好生漫长。”
王忠良觉得自己能写诗了,“咱有了一首诗。”
邵鹏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
……
生意做成了,格松很义气的把货物均分给了十余商人,旋即更是大气的请他们去平康坊饮酒。
“豪气!”
一群人在一个房间里嗨皮,有乐师,有歌姬。
一个商人喝多了,勾搭着格松的肩膀说道:“下次来长安,耶耶帮你,保证你的生意……通行无阻!”
格松笑吟吟的道:“好说,下次……西域那边多美人……”
他猥琐一笑,商人挑眉,“同道中人啊!”
一番热络后,格松随口问道:“看着长安这般宏大,真是让人震惊,听闻上次献俘更是震撼人心,可惜我当时没在……
如今辽东平定了,西域也算是平定了,吐蕃那些人要瑟瑟发抖了吧?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
众人也跟着笑。
一个商人矜持的道;“此事吧……”
格松的笑声渐渐小了,眯眼看着商人……
“此次吐蕃在疏勒的手段让陛下很是恼怒,如今高丽人大多迁徙到了大唐各处,闹腾的就是百济和新罗……
朝中的宰相们发狠了,让刘仁轨下狠手,不肯迁徙的全数拿下,不走也得走……”
格松举杯,一脸仰慕,“果然是大唐,这份霸气就让我恨不能入籍大唐,哎!可惜却难。”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格松敬了这个商人一杯,艳羡的道:“我行商多年,堪称是见多识广,可有你这等见识的……罕有。”
另一个商人喝多了些,闻言就冷笑道:“这算是什么见识……这是哪年的事了。如今大唐的对手是吐蕃!”
格松笑道:“吐蕃却是个强敌。”
商人点头,“是个强敌,阿郎也时常说吐蕃太高不好打,可不打的话他们进退自如,让人憋闷,不过朝中最近在谋划些手段……”
格松的嘴角微微勾起。
消息到手了!
隔壁。
“这菜普通!”
贾平安很不满意的摇摇头。
徐小鱼笑道:“要不……让他们换了?”
“别的也是这样。”
贾平安尝了肚丝,“不够脆,和橡皮似的。”
哎!
厨子不得行!
边上一张案几,包东和雷洪正在记录隔壁的谈话。
靠着墙壁的地方……
坐着的霍然是男装的魏青衣。
隔壁的气氛越来越高,这边的贾平安也寻到了一道特色菜,吃的颇为欢喜。
魏青衣靠着墙壁而坐,耳边是隔壁各种丑态百出的话语,以及一些涉及到大唐机密的交谈。
还不抓人吗?
魏青衣很是好奇的看着贾平安。
从发现贾平安的眉心发黑开始,她就在揣测这位贾郡公将会遭遇什么倒霉事儿。没想到竟然是来自于遥远的吐蕃……禄东赞隔着万里给了他一拳。
贾平安会如何应对?
魏青衣觉得他会咆哮,会在御前叫屈……
可这些都没有,贾平安连查探此事都是悠哉悠哉的。
这人……你说他和善,可连长安的孩子都知晓有个贾郡公杀人如麻,一把火烧死了十万敌人,走到哪,京观就筑到哪。
你要说他睚眦必报,可你看看,明明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可他却只顾着吃喝。
看看,他看向食物的眼神中饱含着什么?
深情!
抿一口酒,微微眯着眼,仿佛全身心在感受美食和美酒。
这样一个人……古怪!
隔壁,一个商人喝多了,搂着身边的女妓,冲着格松笑道:“禄东赞那个蠢货,大唐攻打辽东时他不动手,此刻再想动手却晚了些。
打下辽东后,大军回返就多了回旋的余地,就在吐谷浑的后面,也就是大唐的叠州等地多了万余人马。各地的折冲府枕戈待旦,一旦吐蕃敢冲下来,大唐将会给予他们迎头痛击!”
这是今夜最有价值的情报。
知晓了大唐在吐谷浑周边的兵力配属,后续吐蕃就能做到知己知彼。
格松心中火热,压住兴奋之情继续和这群商人周旋。
晚些酒足饭饱。
人一旦吃饱了,必然就会生出别的欲望。所谓饱暖思那个啥……没吃饱的时候啥都不敢想,吃饱了之后,啥都敢想。
格松起身,“多谢诸位,明年我定然会再度带着货物而来。”
众人出了房间,外面有格松的人,相对一视后微微颔首,示意并无异常。
格松心中一松,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些讥诮。
一群棒槌,不过是一场酒宴,不过是一些挑逗的话语,可这些商人却就按捺不住,争先恐后的显摆自己的见识,却不知把大唐的机密都泄露了出来。
此次功劳不小……
一个手下过来,低声道:“可惜那贾平安竟然能逃脱一劫。”
格松淡淡的道:“据闻他请出了一位神医,这才洗清了嫌疑……这便是命,这次他的命好,可人不会一帆风顺,下一次……”
他的眼中闪过利芒。
灯笼就挂在酒楼的大门两侧,还有顶上,光线柔和的挥洒出来,照的酒楼的门里门外如同白昼。
格松轻笑道:“贾平安此刻估摸着还在怒不可遏,把我们恨之入骨,可他又能如何?我最喜欢看到对手暴跳如雷,却又拿我们无可奈何的模样,畅快至极……”
前方突然出现了几个大汉。
他们腰间佩刀,竟然还有弓箭……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格松猛地回头。
贾平安被人簇拥着走来,就像是见到了多年的老友般的微笑着。
风,有些燥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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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