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议论声中,赵家和陆家的亲事是定了下来了。
唱礼的媒人是张媒婆,手里拿着赵家给的礼单,那叫一个两眼发亮啊。她是个老好人,和陆家也熟稔,心疼陆玉梅得紧,更别说她家还受过陆元宝家的恩了。这次陆玉梅出事,她也不是个吵架的好手,只能听着那些长舌妇议论着,自己生闷气。
现在可好了,陆玉梅结了一门好亲事,再瞧瞧这礼单!要说这赵家已经成了大户了,但是毕竟没有根基。这次娶媳妇,村子里的人才吃了一惊,竟然已经富到这个地步了?!这下,羡慕嫉妒恨陆玉梅的人就更多了。
“礼金九十九两!愿新人长长久久!”
“聘饼一担,三牲各两对。竹叶青八坛,黄酒八坛,八色糖十盒。毛尖儿茶叶一筐,芝麻一筐。妆奁一匣!”
礼金九十九两——一般庄户人家娶个媳妇,就拿前些年隔壁村的王大户娶儿媳妇,那就是去了六十九两礼金。也没有这么多。而一般的庄户人家,取个好寓意,一两九,就算是多的了。一般,都是九百九十九个大钱左右。因为还有别的聘礼,像聘饼,三牲(鸡,鸭,猪),酒都是按坛算的。还有贴盒(也有送妆奁的)。这些都是要钱的。要备下来,普通庄户人家,连口粮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张罗一门亲,却是费劲儿。
虽说女方都会回礼,但是你总要先拿得出来,不然人家面上也不好看。觉得你小气成这样,谁还放心和你做亲?而且这出钱聘媳妇,得是自家的家底,若是发现出去借。这亲事也得黄。
赵家给的聘礼,除了那九十九两银子做礼金,三牲。聘饼按习俗,没有多送。但是送的酒水,茶叶,却都是之前的,这里最少就要去几十两银子。再说那个妆奁。那是林氏特地置办下的。
林氏是个节俭的人,自己头上平时也很少有首饰。但是自从赵宝儿下跪之后,她也知道。这事儿不能含糊。不但把自己压箱底的首饰——那枚玉簪子,给拿了出来,另外还有女孩儿的绢帕,头绳,都是挑好的。再照城里的规矩。给姑娘打了三金,即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还有两银,即小孩子用的银长命锁、带磨牙银的一对儿小儿银手镯。更不用说特地去挑了一支赤金的簪花,一支银步摇。
这里头就又去了整百两银子。
那妆奁抱出来,沉甸甸的。里头的东西,张媒婆是不唱的,但是就这个漂亮的,沉重的妆奁,也够大伙儿瞪直了眼睛了。
陆元宝脸上没露。但是心里可是笑开了花。心里暗暗琢磨着给女儿陪过去的那些嫁妆,还要再添点什么?这次男方给的礼金,首饰,陆元宝夫妇当然会让女儿全带过去,自己还要陪上一些的,就要让女儿这次要嫁的风风光光的。
一下子。村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讨论赵家给的聘礼上。正是因为那妆奁没开,所以才引发了更多,更多的话题。
而当天下午,李家人竟然就真的去集上请了个道士回来,说要捉鬼,驱邪。
陆元宝听了,气得半死,对来请他的李家人怒道:“驱什么邪?!今儿谁不知道,是我闺女儿的大日子,这是要触我闺女儿的霉头,啊?!”
李家老二道:“您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您的闺女儿是闺女儿,我们蕾儿就不是闺女儿了?”
连氏今天心情很好,倒比陆元宝冷静一些。听了那话,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笑眯眯地道:“二小子,你大舅舅不是不让你们驱邪。就是生气,今儿是我们家的大日子,你们要你大舅到那麻脏地儿去,不会不合适啊?我看蕾儿是真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哪,瞧那胡言乱语的德行。我们可不敢去。我们家玉梅这要大喜呢,若是我们俩带了什么脏东西回来,就不好了。”
李老二也是个二愣子,听了这话,就黑着脸,道:“大舅娘,您这话不能这么说,就算是沾了脏东西,那还不是您嫡亲的外甥女儿啊?这么大的事儿,您可不能不去瞧瞧!我娘可是说了,嫡亲的姐弟,平时吵吵闹闹就算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们可不能不走动!”
陆元宝心想你还真有脸来说啊!
连氏笑道:“二小子,你不懂。你娘明知道咱们实在的亲戚,为啥来退亲啊?还不就是为了你们家四小子啊?这也就是我们这么近的亲戚,才能体谅她那苦心啊,要是换了别人,那不得打死啊?现在我家玉梅这么大的日子,我们就不能去触那个霉头。你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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