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急不缓开口,亲手给三爷斟了一杯茶。
坐?三爷看上去,是没心思喝茶了。
“大丫头,三叔也不想绕弯子,你当真将月丫头送到庵堂了?”
“是,是我送过去的,顺便看了看三婶。”林霜语也直接。
看着林霜语一脸坦荡,三爷脸色一边,目光严厉几分,“大丫头,是否过分了些?”他家女儿确实有错在先,也是个拎不清的混账东西,可那也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忍心看着她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三叔别急,不过是送四妹妹去陪三婶几天,难道,三叔没想过接三婶回来?”林霜语低头看向地面,继续将茶奉上,示意对方别急,坐下慢慢聊。
三爷面色一变,眸光深深,狐疑的看向林霜语,他值得,这大丫头邪乎,和府里其他的丫头不同,不能将她当孩子看,可是,她这话什么意思?
爹娘未曾松口,他也不好开口将人接回来,这大丫头凭什么说这话?
不过,大丫头的意思,月丫头只是去几天就会回来?
忍下疑惑,缓缓落座,他到要听听,大丫头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林霜语捏着绣帕跟着坐下,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目光深处,渐渐生出一抹寒意。
“大丫头有话不妨直说。”
“三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家和万事兴,霜语也不想弄的林家鸡犬不宁,可是非曲直,总该有个公道,否则,这朗朗乾坤,还有什么意思?三叔约莫也知道,三婶虽然糊涂骄纵不太精明,可没有杀人之心,所以,三叔在知道三婶犯了错之后,还想着替她转圜不是吗?”
一番话,说的三爷脸色变了又变,身体不自觉紧绷了起来,这大丫头,说的一点都没错,原来,她送月丫头是庵堂不过是个幌子。
“三叔,三婶当初害五弟,也只是想借着五弟的病,借口将我赶出林家,可霜语却发现,有人想要借到杀人...”
三婶是做错了,可她身后,还有一条毒蛇在伺机而动。
三爷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林霜语,他一直怀疑,当初这丫头备掉包是他家那个糊涂的夫人受人挑唆,被人利用,却没想到,宏图的事,也有内情。
这下三爷坐不住了,这不光是针对他家婆娘了,是把三房都害进去了。
“大丫头,你把话说清楚些。”
能这么做的,总不会是外人,三爷心里,忍不住有些凄凉。
大家大户,免不得有些勾心斗角,但是这般谋害性命构陷...他当真是没想过的。
“我问过三婶,她只让那小厮开了一会,不到半个时辰,若真是如此,五弟当日不可能病的那么重,最少,吹了一两个时辰的寒风,三叔,霜语想,都到如今这份上,三婶没必要撒谎吧,况且,霜语也约莫查到了,谁动的手脚,不过要确认一番。”
三爷身子动了动...当真有人在背后捅刀子?这事都过去了,大丫头没必要胡编捏造这些有的没的。
“若是查清楚三婶只是被人利用,送到庵堂这么久,也算是惩罚过了,若是她真的有所改变,三叔想接她回来,霜语到是能帮着说服一二。”
这件事,只要祖父点头,人就能回来,对她来说,并不难。
三爷当然想将人接回来,这后院没个主事的女人,一团乱不说,几个孩子马上都要议亲,说出去多难听。
“大丫头是想让我怎么做?”三爷也是个明白的,立刻领会到林霜语话里的意思。
有始有终,这件事既然是从三太太那开始,自然要从三太太这结束,不过,她今天要说的,可不光是这一桩事。
三太太被送到庵堂,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事不是吗?
浅笑低眉,扯了扯手中绣帕,抬头看向三爷,“三叔,除了五弟的事,还有十五年前,我的事...”
愣了片刻....这丫头究竟问了夫人些什么?
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点了点头,“这件事,三叔的确有些怀疑,只是时隔多年,再追究,也无从追究起了...”
所以,他才一直未提而已。
“三叔,有些事可以过去,有些事,却过不去,我娘总不能白死啊...我这当女儿的,若是明知娘死的不明不白却置之不理,是否太过不孝?”
声音突然生冷,面色带了些许寒意,目光种更是藏了利刃一般。
这样的林霜语,三爷看着莫名有些害怕,可她说的话,更让三爷惊吓不已,抖着嘴,半天才发出声音,“大丫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大嫂当年是难产而死...大家都知道,娘就在外院等着...产婆当时就说大出血...这女子生孩子,本就是鬼门走...”
三爷不敢相信,这背后,还有人命,若大嫂是被人害死的...那等于大哥也是被害死了,就因为大嫂死,大哥才染了病伤心过度没熬住...
若是爹知道...三爷不敢想。
因为他们几兄弟,爹对大哥的期望他们都懂。
“三叔,这种事怎敢胡说,事关我娘,我有岂敢胡说...你也说,女子生产,就是鬼门关游走...”
所以,要在那时候动手脚,多简单啊...
这一趟了尘庵当真是没白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欠下的账,总要还的。
“是谁...”三爷始终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
“三叔,不管是谁,当初,那人先是引的三婶和我娘不合,然后再动手除掉我娘,若是有一天,东窗事发,你说,大家最先怀疑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