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体社会中,如何维持自己在竞争中的优势地位,无非就是壮大自身,和削弱对手两种手段。
对这一点,坐镇在化龙池畔的四位长老都已经十分熟稔。
当这两个少年在化龙池中的表现,一举击碎他们高高在上的优越心态之后,他们心中剩下的,就只有担心。
担心这两位表现远远超出他们这些年中所见到的六族后辈之人,会在今后的生命中,对六族造成巨大的威胁。
于是,当云落被这些龙魂围攻之时,他们还未来得及细想其中蹊跷,心中率先涌起的情绪就是放松。
如此悄无声一地死了一个也好,毕竟上了岸,自己等人碍于理事会许可令是没法出手的。
如果说旁边那个在庆云中酣睡的少年给他们的感觉是诡异和古怪;
这个青衫少年就让他们觉得惊讶和不安了。
四个眼光毒辣的老头都看得出来,这少年是自己生生扛过了四个阶段的无边痛苦,这等心志和毅力,他们自知如今养尊处优的六族后辈们是没有的。
或许只有在圣水盟还未崛起时,自家的那些老祖们身上能看见。
死吧,能被这么多龙魂围攻而死,也算一件壮烈之事了。
可惜,他们的盘算落空了,池水中那片黑压压地包裹住云落的龙魂们,此刻却正好奇而期待地看着云落。
只为他刚才提到的那个伟大的名字,祖龙。
狴犴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所见到的父亲大人长什么样?”
即使他们如今满腔的仇恨和怨毒,也依然毕恭毕敬地称呼祖龙为父亲。
祖龙之威,何其盛也。
或许对他们而言,怨恨也好,愤怒也罢,到头来无非也只是想有那么个机会当面问问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为什么而已吧。
云落平静地描述了那个俊美妖异,头生两角的年轻男子,引得所有龙魂都心生激荡。
是的,是父亲没错!
一千年了,在这幽暗的化龙池中,孤魂们游荡了一千年,卑微地等待着那个神一样男人的出现,只为了一句为什么。
可是,他来了,却没来见他们。
想到这儿,这些龙魂们又有了些伤感。
云落心生不忍,“祖龙大人也挂念着你们。”
“呵呵,朋友,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赑屃摇着脑袋,语气听起来有些黯然。
云落忽然心中一动,想起祖龙离去时说的那句,我现在都已经想好了要你干啥了。
自己身处人间,祖龙离去之后,人间还有什么值得他牵挂的?
莫非就是此事?
说来这些龙魂也实在可怜,本该遨游九天之上,如今却只能以残魂寄托于这小小的化龙池中,一困就是千年。
想到这两层,有的话他就敢赌上一赌了。
“我并非是在好言诓骗诸位,祖龙大人真的挂念着大家。不仅如此,我会尽量想办法将诸位救出去。”
云落诚恳的言语再次引发一阵骚动。
“只是我暂时能力不足,不过诸位放心,这是我云落的承诺,我一定会想办法将诸位救出此地。”
“呵呵,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过此事不是一腔热血就能办到的。”
“我们这些龙子已经有许多年没跟别人交流过了,今天能够与你聊上几句,已经很开心了。”
四周响起一阵附和之声,或沉闷、或清脆、或响亮、或豪迈,但都透露出些快乐。
云落也笑了笑,“的确,我现在这么说是会让大家觉得有些不切实际,但我会尽力,也请大家再等等。”
“好!等了这么多年,
我们也不怕多等上个几十上百年的,既然公子有这份心,我们就静候佳音。若真能逃出生天,必将终生念公子大恩大德!”
没什么好扭捏的,对于他们来说,能成定然真心实意地感恩一生,不能成,也当有个念想了。
有人说,比绝望更残酷的是给你希望然后再让这个希望破灭。
狗屁!那是他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绝望,那种暗无天日,那种四面不得脱身的压抑,那种想死都做不到的绝望,早已经让他们这群苟延残喘的龙魂真正地麻木了起来。
哪怕能有一丝缝隙,能透出一丝光来,也能填满这个黑透了千年的囚室。
能有云落这一句话,他们就已经很感动了。
“公子,稳住了!”
看样子是龙魂之中老大的赑屃轻吼一声,然后发出极其一声响亮的龙吟。
云落吓了一跳,却发现这罡风吹落到自己神魂之上时,却有着跟之前完全不同的温柔和缠绵。
虽然很不想用这样暧昧的词汇,但这的确实云落心中真实的感觉。
罡风轻轻地缠绕住他的神魂,将那些神魂中的暗伤、杂质渐渐剥离,吹落。
其余的龙魂也放声齐吼,风从四面吹来,有泪从眼角流下。
这也曾经是一群鲜活的生命,也曾在这个世间纵横过欢笑过,却在这千年幽囚之后,只因一点言语上的善意,就愿意给予如此感性的回应。
这种显得有些幼稚的单纯,如同当初孙大运显得无比窝囊的懂事一般,让云落心疼地掉下泪来。
放心!我一定救你们出去,不为祖龙大人,不为别的什么,只为我自己!
风停了,云落感觉自己的神魂比起之前缩小了许多,但却是净若琉璃,清明澄澈,透露出一股神圣的味道。
“请诸位放心,云落在此,以吾之性命起誓,必将尽力解救诸位,或许不能成,或许结果不会圆满,但我会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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