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运身子微微前倾,不由自主地低声道:“前辈可听过云落?”
“.......”
云落心道,我该怎么回答,听过还是没听过,最终默默点了点头。
孙大运道:“这个消息可是我好不容易偷听来的,告诉了前辈,前辈能否不计较刚才的冒犯?”
云落眉毛一挑,声音陡然提高,“嗯??”
“没有没有,当我向前辈赔罪。”孙大运连忙道:“两天前,一个消息突然被飞快地传递到天下各处,说那一直被朝廷通缉,却又苦苦搜寻不得的云落出现在百越之地的扶胥镇上,为了不惊扰此人,天下各路好手闻风而动,布下天罗地网,要在那扶胥镇上瓮中捉鳖,一定要杀死此獠!”
云落轻笑一声,“那云落是傻子不成,不知道跑?哪儿来的消息,不可信。”
孙大运申辩道:“这可是司闻曹的消息,据说那云落先是在扶胥镇犯下了一桩命案,被几位司闻曹的大人查到了蛛丝马迹,可他居然胆大包天地没有逃走,反而持剑伏杀了几位司闻曹的探子,要不是有一位大人见机得快,躲过了伏杀,这消息还传不出来呢。”
云落愣在原地,心道,前面的信息都是对的,可自己真是逃走了的,那么后面持剑杀人的是谁呢?
一个白衣清冷的身影骤然出现在脑海中,杨叔?
可若是杨叔出手,那探子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一丝亮光闪过,
云落脑中明白了杨清的想法,他是故意放走那名探子回去禀报消息的,然后以自己为饵,故意引那些敌对之人前来扶胥镇,一方面减轻云落身上的目光,另一方面能够消灭一些对方的势力。
可是,多危险啊。
云落想起那张随时如万年寒冰的脸庞,以及那些冷嘲热讽中暗藏的关心和爱护,顿时鼻头一酸,就有泪水想要涌出。
连忙挥手道:“没事儿了,你走吧。”
孙大运聊得正开心,一脸诧异。
云落低着头,“不想走?”
孙大运连忙连滚带爬地转身,跳出了坑底。
一边飞奔着离开此地,一边心中疑惑着莫非自己的运气失灵了,这次居然一无所获。
想了想,多半今晚跟这儿反冲,明晚再来,绕开这个地方。
云落呆呆地坐在原地,想着扶胥镇上的风雨,思绪从那儿蔓延开去。
最终的结论化作一句话,得尽快变强才行啊!
三年之后的天京城,总不能依然让外公、让杨叔为自己出头。
自己目前是四境神意境下品,至少要到七境问天境中品,届时自己身为剑修,战力接近问天境巅峰,方才有那个可能。
三年,三境,难如登天。
就这样默默修行肯定是行不通了,必须得如刚才那小子一般,撞撞大运才行了。
想到这儿,他无奈一笑,跃出了这个坑中,今夜的修行,干脆就学那枝头鸟吧。
明天,换个坑。
第二天,夜色如约而至。
同样的,孙大运也依然相信自己的运气,跟着如约而至的夜色,再次来到大庾岭。
今夜定然有个好收成。
孙大运继续茫然地走着,像这种时候,一般来说,他都会听从心中的直觉。
直觉带着他去哪儿就去哪儿,然后便会收获满满。
当然,有一个地方是要刻意绕开的,自己可千万不能头铁。
当他在离那个禁忌之地远远的一处草地上,再次一脚踩空,落入一个坑洞时,他的心里是欢喜的。
等等,这个坑怎么样式有点熟悉!
再一扭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孙大运欲哭无泪。
云落也是满脸无奈,“你头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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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胥镇是一个港口,南面抱海,西面靠山,东面就一条小道通往黄水港,那里也是黄水县的县治所在,只有北面,有一条官道,虽然有些破败不堪,但好歹是条大路。
五匹快马正疾驰在这路上,一行皆着绿色长衫,其中一个中年人笑道:“掌门,这次咱们春潮宫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啊,谁想那云落居然藏在扶胥镇,被我们抢了先。”
跑在最前头的一个老头眼神锐利,沉声道:“那么此行就定然不容有失,一定得成功。事关我春潮宫百年基业,诸位万勿懈怠!”
“喏!”剩下几人皆抱拳称是。
突然一声轻笑响彻在他们耳边,一个清冷声音淡淡道:“还真是齐心协力啊!”
几人大惊,勒马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