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就是那个抓香香公主手臂,结果被鹰扬斩掉手臂的那个。
大太监侯庆道:“已经死了。”
手臂被斩断本来是能活的,但或许有人觉得她还是死了比活着好,所以就让她失血过多而死了。
果然,皇帝的目光又微微抽了一下,显然他内心非常愤怒。
皇后就这样跪着一动不动,此时尽在不言中。
她什么都不说,却比什么都说出来更狠。
我是你万允皇帝的妻子,现在我被人欺负了,你作为丈夫该怎么办?
她就等着皇帝下旨,去抓捕敖玉,抓捕鹰扬,处死鹰扬。
而外面的大太监侯庆,也竖起耳朵,踮起脚尖,只等待皇帝一道旨意,立刻去抓人。
把敖玉那个小畜生抓来,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就在此时,又来了一个人。
“陛下,大宗正肃亲王求见。”大宦官侯庆道。
很快,肃亲王走了进来。
他先向太后行礼,然后朝着皇帝行礼。
只不过他是皇叔,皇帝当然不会让他行礼,还没有拜下去立刻就搀扶起来了。
“皇叔请坐!”皇帝道。
肃亲王拱手,然后坐了下来。
“陛下,这件事情不得不管。”肃亲王道:“香香是公主,这等行径成何体统?尚未成婚的公主,男女授受不亲,当众和男子拉拉扯扯,有损我皇室清誉,必须严惩。”
太后一听这话,顿时道:“没有的事,香香冰清玉洁,怎么可能和男子拉拉扯扯,这都是谣言。谁要是敢传播这个谣言,哀家不会放过她。”
关系到宝贝孙女,太后娘娘立刻清醒无比,直接就断了肃亲王惩罚香香公主的念头。
大宗正皱眉,对太后这种和稀泥的态度非常不满,但香香公主的事情毕竟属于后宫之事,在这事上太后最大。
接着,大宗正肃亲王道:“敖玉在护春园中放肆乖张,不分尊卑,理当严惩!”
其实,这句话大宗正都不愿意来说的。
敖玉对于他来说,完全是一个芝麻粒的小人物,他都不屑说出口。
怒浪侯敖心当时了不起吧?骠骑大将军,结果还不是被他肃亲王抓捕下狱?
敖玉这等小人物,根本不值得他亲自出手。
但是没有办法啊,他家里的妻子一直在闹,说敖玉对她非常无礼辱骂,一定让他做主。
毕竟他和段芸也算是老夫少妻了,而且这个妻子娇媚美丽,他终究是要宠爱一些。
所以他出面了,像敖玉这样的人,真的是一根手指便能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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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亲王府内。
“这次敖玉死定了!”肃王妃段芸道:“那个鹰扬也死定了,他竟敢当着皇后的面,一脚踢飞了林嬷嬷,那可是皇后的乳母。而且还斩断了许嬷嬷的手臂,那也是宫中的老人。我一口咬定是香香公主中邪了,敖玉身上有邪祟。香香又太后护着,肯定不能将她怎么样,但敖玉和鹰扬必死无疑。”
魏国公府的小公爷段羽道:“这一切多亏了姑姑,您一出手轻而易举就将敖玉弄死了。不过说来敖玉还真是可怜啊,这一次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被皇后的怒火波及,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段莺莺寒声道:“弱小就是原罪,他家已经没有了爵位,他父亲敖心也不是骠骑大将军,就这样他还敢向香香公主求婚,这等痴心妄想,本就是找死。周香香也真是瞎了眼睛,敖玉这等下贱污浊的男子我都弃之如敝履,她竟然看上去了,还真是有眼无珠。”
肃王妃得意道:“所以我说香香是中邪了,连敖玉这样垃圾货色也能看上。莺莺,你不是一直想要敖玉死吗?这次总算让你能够如愿了,鹰扬那一脚踢下去,那一刀斩下去,我就知道敖玉也死定了。而且若不是我在边上怂恿,皇后也不会派人去抓敖玉和香香,也就不会有鹰扬伤人一事,所以这敖玉也算是我杀的。”
段莺莺笑道:“姑母一出手,轻而易举便可碾死敖玉那贼子了,这就是您大宗正王妃的威风。”
肃王妃更加得意。
今年以来,她都是飘飘然的。之前她只是侧妃,肃亲王的正室又厉害得很,把她压得够呛。
但谁能想到,肃亲王的正妃竟然今年病死了,她段芸就上位了。于是她在京城贵妇的地位暴涨,她丈夫虽然已经年纪大了,但不是普通的亲王,而是皇叔,而且还是大宗正,京城那个皇亲国戚不得巴结她段芸啊?
而就在此时,魏国公府的小公爷段羽忍不住伸出脚,在桌子底下去撩拨肃王妃的大腿。
肃王妃面无表情,却内心一酥,双腿一用力,便将小公爷段羽的脚给夹住了。
哇,贵圈真乱啊!
这等情乱,简直道德败坏呀。
当然了,比起武则天家族的那些丑事,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你们玩得这么野,就不怕出事吗?一旦出事,就是天大的事。
段莺莺道:“姑母,虽然此事十拿九稳了,但我们还需要火上浇油,确保这次一定要弄死敖玉,让他彻底不能翻身。”
肃王妃道:“莺莺放心,你姑父已经进宫见陛下了,就是给敖玉盖棺材板的。当时敖心是骠骑大将军,都是你姑父亲自抓的,更何况敖玉这么区区一个小狗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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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鹤,鹰扬,等人一路驰骋,来到了太上皇的上清宫外。
宫门开启,一个大太监已经站在门外,而且上百名武士如同钉子一般站在外面,如临大敌的感觉。
见到香香公主的车驾后立刻躬身拜下道:“恭迎公主殿下回宫。”
与此同时,城门之外的上百名武士整整齐齐跪下。
香香公主从马车上下来,就要上前拉着云中鹤一起进入上清宫之内。
因为她知道现在敖玉非常危险,不管是母后,还是父皇都随时可能会派人将他抓走。
只有在上清宫内才是安全的,没有人敢来这里抓人。
而且她坚信,敖玉这等才华横溢,肯定能打动皇爷爷的,因为一直以来,皇爷爷最是惜才了,况且敖玉还刚刚为大周帝国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平息了南境的土人叛乱。
只要皇爷爷答应了这一桩婚事,那就成了。其他任何人反对都没有用了,而她是皇爷爷最疼爱的孙女。
天衍皇帝来上清宫隐居,谁都没有带,就带着香香公主这个孙女,可见是何等宝贝。
而香香对敖玉更加充满信心,虽然她自己不喜欢什么才子,但是皇爷爷喜欢啊。
但是,上清宫的大太监直接拦住了敖玉。
“公主殿下您进去吧,太上皇已经等候多时了,其他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里的闲杂人等,当然就是指敖玉了,这位大太监专门等在这里,就是阻止香香公主把敖玉带入上清宫内。
而这个老太监云中鹤是见过的,上一次他被带到上清宫大门甬道之内,两颗人头摆在他的面前,就是这个老太监和他说话。
听到老太监这话,香香公主绝美小脸一变。
现在敖玉很危险,随时都可能被皇后的人抓走,一定要进入上清宫躲避的。
更重要的是要让皇爷爷喜欢上他,欣赏他的才华,接着重用他。
可是不许敖玉进入上清宫,一切就都无从谈起了,甚至连敖玉的安危都保护不了。
顿时香香公主道:“大伴伴,这是香香自己挑选的夫婿,皇爷爷和我说过的,他让我自己挑选夫婿的,现在我把人带过来给他看了,您去禀报皇爷爷一声啊。”
香香公主口气柔软,但是意思却很坚决。
如果敖玉不进上清宫的话,那她香香也不进去了。
只不过她乖巧,最擅长以柔克刚,不会强逼。
那个老太监望向香香公主的目光也无比疼爱,紧接着望向敖玉的目光却无比冰冷,缓缓道:“公主殿下,这是太上皇他老人家的旨意,奴婢也无能为力啊!”
香香公主眼圈顿时红了。
敖玉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应邀来求亲而已。
而且他刚刚为帝国立下了天大功劳,他怎么就配不上自己了?
为何母后那边直接就喊打喊杀?
现在皇爷爷这边,也把他拒之门外?就是要眼睁睁看着敖玉被抓走,被人处于宫刑吗?
不管是皇爷爷,太后,还是父皇,不都口口声声说让她自己挑选夫君的吗?
怎么现在她挑中了最好的夫君,他们又都变了脸色?
她应该怎么办?跟着敖玉一起回家,保护他?
不行,这样只能更加将敖玉置身于火堆之上,只会更加激怒太上皇和父皇。
她跟着敖玉一起私奔?
不行,这是更加幼稚的想法,况且她和敖玉都没有武功,如何能够逃出京城?更何况这样一走了之根本不是处事之道。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计可施了。
接着,香香公主道:“大伴伴,你们每天晚上都要守在这宫外实在太辛苦了,不如今天我就为皇爷爷在宫外守夜吧。敖玉,我们一起给皇爷爷守大门吧。”
她表达的意思是敖玉不进上清宫,那她也就不进去了,就陪在他的身边保护他。
但她说得很柔软天真,说要和敖玉一起,为皇爷爷守大门。
“不行,太上皇他老人家说了,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呆在上清宫二里范围之内,所以有些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老太监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望着云中鹤的。
听上去这话很冷酷绝情。
如果换成大部分人,肯定应该满腔悲愤了,觉得天地何等之不公。
但云中鹤却知道,这是太上皇在考验他的心胸,格局,还有悟性了。
于是云中鹤躬身道:“我当然不会进上清宫,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责任自己扛,我怎么舍得让香香挡在我的面前?”
老太监冷笑道:“哟,敖玉公子,既然你那么有骨气,那你来上清宫做什么啊?”
云中鹤道:“我来献给一件东西给太上皇,这个东西十万火急,对我大周帝国至关重要,甚至关乎到帝国命运。”
老太监寒声道:“又在大放厥词,夸夸其谈,上一次的教训忘记了?”
云中鹤道:“是不是夸夸其谈大放厥词,公公将这件东西送进去给太上皇看一眼,便知道了!”
老太监道:“拿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一文不值,还是真的关乎大周国运。如果你再虚张声势的话,它没有你说的那么价值连城,治你欺君之罪!”
云中鹤道:“好,一言为定。但如果这东西真的至关重要,关乎帝国命运,我想要用它换一件事情,我想要请太上皇答应我一件事情。”
老太监看了云中鹤一眼,他还真是大胆包天啊。
你这是在要挟太上皇吗?你眼前什么处境,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我倒要看看,你说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何等关乎国运?如果不是的话,定要将你打的半死,彻底断绝了你迎娶香香公主的念想,真的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云中鹤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递给老太监。
这东西就是他的杀手锏,有了这东西,一切无忧!
老太监接过这东西,冷道:“你等着!”
然后他拿着这东西,进入上清宫内,将它交给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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