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造化弄人?又或者是怪大赢帝国那个天才密探云中鹤?
他是皇帝,当然不会纠结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能往前看。
这一场大败,当然是他登基之后的一次挫折,但也是一次巨大的机会。
借着这一场大败,给军中来一次彻底的大换血。
帝国大军出了什么问题?作为皇帝他当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禁卫军的折冲校尉莫逢春,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下立下了赫赫战功,按照他的功劳,早就该成为行省提督了,甚至更高的职位。
结果跌跌撞撞,只是一个折冲校尉,一个四品的杂牌将军。
仅仅四十几岁就已经心灰意冷了,没有了立功之心,也没有为国征战之心。
问题在哪里?
当然是勋贵集团的腐化堕落。
勋贵集团把持了帝国大军的高层所有职位,垄断了所有的上升通道。
尽管有武科举,涌现出来了许多人才,将才,但是这群人有天花板的,最高升到四品就再也上不去了。
莫逢春活得窝囊,但是他已经是武进士中混得好的了,大把的武进士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连杂牌将军都做不上。
而且万允皇帝心中还有一个无法说出口的原因,这些把持军队的勋贵集团,心中最敬重,最效忠的依旧是太上皇,这让他内心很没有安全感啊。
他这个皇权一定是要自己握在手中,而不是别人的恩赐。
所以万允皇帝,急需给军中大换血,让忠诚于自己的大批将军掌握军队。
原本打算利用这一场大胜冲开改革的阻碍,但现在败了。
当然,败了也是一个好机会,也能够利用这一场败绩来推动改革的。
当然了,勋贵集团不是没有出色的将领。
周需公爵,就是最出色的一员大帅,死在了裂风城战场。
敖心,军方的无敌猛将,一百多万南蛮疆域,有大半都是敖心打下来的。
所以不管敖心是不是愿意,他都成为了勋贵集团的旗帜。
别人一说起,便说谁说我们勋贵集团不行了,敖心不是无敌统帅吗?
但是这群勋贵集团,一边排挤孤立敖心,一边又拿他做旗帜。
现实就是这么讥讽。
魏国公也是勋贵集团,而且算是顶级勋贵,他就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所以早早就和文臣集团勾结在一起了。
而皇帝对敖心的观感也很复杂。
首先敖心也是太上皇提拔起来的,从四品将军一直提拔到骠骑大将军,他确实是军方栋梁,也确实称得上是无敌统帅。
但是……敖心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万允皇帝整顿军队的阻碍了。
而万允皇帝又清楚地知道,未来和大赢帝国真正决战的时候,或许是少不了这位无敌统帅的。
有些时候,万允皇帝非常喜欢敖心的这种纯粹。但有些时候,他有很讨厌敖心的这种傲慢和孤僻。
长长吁了一口气,万允皇帝睁开了双眼。
“来吧,所有的暴风雨尽情地来吧,朕已经准备好了。”
“朕倒是想要看看,有谁敢冒出头来。”
“朕倒是想要看看,有谁敢用脖子来试朕的刀锋是否锋利?”
……………………………………
随着大赢帝国昭告天下。
雷霆终于劈了下来。
整个南周帝国先是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但是谁都能感觉到,一个暴风眼正在形成。
一场可怕的政治风暴就要来袭了。
这一场风暴究竟是大,还是小?目前不得而知。
这一场风暴会死多少人?
谁会成为这一场风暴第一个牺牲品?
同样不得而知。
至少,京城里面所有的官员都屏住呼吸,等待这一场风暴的正式爆发。
………………
京城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而千里之外的江州,气氛虽然有些压抑,但不至于像京城那么恐怖,不会那么让人无法喘息。
而且,整个江州百万民众被另外一件大事吸引了。
那就是敖玉和段莺莺的婚礼。
这应该是江州十几年来,最瞩目的一场婚礼了。
仿佛是为了打脸敖鸣,打脸魏国公府,敖玉直接送出了几千份请柬。
江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全部邀请了,包括总督和太守。
当然还包括提学御史,还有这一次乡试所有的举人,毕竟大家都是同学呢。而且这些新举人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敖玉敢邀请,他们也竟然真的赶来,足足来了一大半。
不过,云中鹤没有邀请苏芒。
苏芒也没有来,云中鹤要保护好他,不能将他牵扯进来。
但是作为父亲的敖心,却没有能回来参加婚礼。
没有皇帝的旨意,他不能离京。
证婚人敖玉的老师,也就是天一书院的山长祝兰天大人。
中午时分,怒浪侯爵府就已经是高朋满座,来了上千宾客。
但是……从总督到太守,甚至两个知县都没有到。
敖亭作为大爷爷也没有到场,敖鸣和敖景也没有到。
总之敖氏家族没有一个人到场。
但是不要紧,依旧非常热闹,上千人见证足够了。
而且流水席从昨天就已经开宴了,不管是谁,都可以来免费吃喝,随礼当然好,就算不随礼,说两句光彩话就行。
这个时候,云中鹤不由得想到了花满楼,那个胸怀大志的乞丐,最喜欢去白事红事宴会上混吃混喝。
甚至在云中鹤脑子里面,花满楼和燕蹁跹就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一般。
………………………………
下午时分!
一支规模宏大的迎亲队伍,抬着花轿离开了怒浪侯爵府,前往魏国公府接新娘。
这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啊。
而且一路洒喜糖,所以,今天成为了江州无数孩童的节日。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迎亲队伍就来到了魏国公府。
按说成亲了,作为女方的魏国公府也应该张灯结彩,大宴宾朋的。
但是完全没有,魏国公府没有任何喜庆气息,甚至冷冷清清,不知道还以为里面死人了呢,这一看就不正常啊。
迎亲队伍在外面不断吹喇叭催促新娘。
“吉时要到了,新娘上花轿了。”
“吉时已到,新娘上花轿了。”
迎亲队伍不断高呼,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上千名闲人也跟着高呼出声。
这群人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思来了,是想要看魏国公府怎么悔婚的?
是当众砸掉花轿?还是派一个丫鬟来顶替段莺莺,又索性就抱着一只母鸡上花轿,甚至更过分恶毒的就是找一个最下等的娼妇,扮作新娘,上了花轿?
于是,几千人越喊越大声,越喊越高调。
“吉时已到,新娘上花轿了。”
“新娘上花轿了。”
“你有本事签契约,没有本事上花轿吗?”
就在几千人的高呼中,魏国公府的大门开启了。
一个新娘,在两个女子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身材窈窕迷人。
“验明正身,验明正身!”
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这不是他们真小人啊,而是不相信魏国公府啊,万一真的找了一个人作为替身呢?
“验明正身,验明正身。”几千人一起高呼,再一次震耳欲聋。
那个新娘站定了下来,然后猛地掀开了盖头,寒声道:“你们看清楚了,段莺莺,如假包换。”
这个女人很美啊,但双眸充满了杀气,仿佛不是去成婚,倒像是去杀人的。
对新娘验明正身了,接下来乐队又开始吹奏,请新娘上花轿。
段莺莺重新盖上了盖头,然后走入了花轿之内。
“起轿了!”随着一声高呼,怒浪侯爵府的几名武士抬起了花轿,然后按照传统,开始颠轿子。
一路上,吹吹打打,把新娘抬回了怒浪侯爵府。
……………………………………
夜幕降临,整个怒浪侯爵府张灯结彩,美不胜收。
上千宾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迎新娘了。”
随着一声高呼,一个嬷嬷去花轿,把新娘背了下来,进入怒浪侯爵府大堂之内。
接下来,就是成亲典礼,拜堂了。
但高堂之上,只有怒浪侯夫人柳氏一人,敖亭没有到场,敖心还在京城,魏国公府那边,一个人都没有出席。
但柳氏依旧笑意吟吟,只不过这笑容不是幸福的笑,而是一种报仇雪恨的笑。
段莺莺,你不是瞧不起我家胖胖吗?
怎么样?还不是只能乖乖地嫁过来?今日嫁过来,洞房花烛之后,明日就将你休掉。
不但要在你魏国公府的左脸打一个耳光,还要在右脸也打一个耳光。
就是要让你段莺莺受尽耻辱,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按说祝兰天大人是不应该做这个证婚人的,但他还是来了。
这应该也已经表示了他的某种决心,他已经和敖玉捆绑在一起,正式对林相一党开火了。
“吉时已到,婚礼正式开始!”
接下来,证婚人祝兰天开始念颂词,一切都按照正常婚礼那样。
颂词整整有上千字,念得人好心焦啊,大家都等着看大戏呢。
在场众人都觉得这一场拜堂成亲,一定会有大戏发生的。
终于两刻钟之后,颂词念完了。
祝兰天大人高呼道:“拜堂开始!”
所有人顿时全神贯注,睁大了眼睛,甚至都不敢呼吸,唯恐错过精彩的大戏。
“一拜天地!”
新郎云中鹤,新娘段莺莺,牵着红丝绸,对着外面的天地跪了下去,拜了一下。
所有人惊愕,新娘竟然不出幺蛾子吗?竟然真的乖乖拜天地了?
“二拜高堂!”
新郎新娘,对着高堂之上的柳氏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
这话一出,所有人更是不敢眨眼,如果新娘要闹事的话,就要趁着这个时候了。
夫妻对拜之后,礼仪就算是结束了,两个人就是正式夫妻了,至少名义上是夫妻了。
段莺莺,你要闹大事,就要趁现在了。
但是,依旧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新郎敖玉,新娘段莺莺,依旧完成了夫妻对拜。
这是怎能回事?
难道段莺莺认命了?心甘情愿嫁给敖玉了?这完全不可能啊。
“送入洞房!”祝兰天大人高呼道。
而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一个太监的声音。
“陛下有旨,陛下有旨!”
然后,一个大太监狂奔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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