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千真万确,她不可能撒谎,也用不着撒谎。历来那些谎称有喜的,都是为了固宠,萱妃用得着吗?皇上宠她,都从冷宫里接回来了,为了她,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她已经是重拾荣宠,哪里还用得着固宠?另一条,或者有人陷害她假孕,但肖大哥不可能做这种事。所以萱妃有喜,这事是真的,没有疑点。有疑点的,是另一件事。”
“哪一件?”
莺歌瞪大眼睛,舒妃没答她,反而问道:“刚刚你进院子,红玉她们说什么呢?”
“她们啊,说贵妃娘娘宫里的事。娘娘您说好笑不好笑?听说贵妃娘娘从慈宁宫回去,就砸了好几个花瓶,结果把自己的脚给扎了。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这是堂堂皇贵妃,人前也是高贵大方,怎么背后竟能做出这样蠢事?”
舒妃也忍不住笑了,摇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表面上再高贵大方,内里到底还是个沉不住气的。可见她当时定是盛怒难息,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手忙脚乱,才会让她扎了脚。不然的话,那么多人有条不紊的收拾,她就是把屋里东西都砸了,也不至于把脚给扎了。”
“就是。”莺歌撇撇嘴:“从萱妃进宫,贵妃娘娘就总想着给人家一个下马威,可到现在,萱妃都成贤妃了,她半点结果没有,遇见事情只会发怒,如今更是沦为宫中笑柄,真是贻笑大方。”
“是啊,我原本也想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奈何她太没用,到底逼着我不得不亲自出手。唉!说起来也不知是好是坏。这个萱妃,还真是能折腾,如今竟然连孩子都让她折腾出来,老天难道真是偏爱这种女人?”
莺歌听了这话,不知怎的,心中就“扑通”一跳,小心觑着舒妃脸色,呐呐道:“娘娘,皇上今天……可真是高兴坏了,看不出他和萱妃有什么嫌隙呢。”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舒妃微微一笑:“恰恰相反,我倒觉着,他们之间的嫌隙会越来越大。”
“啊?真的吗?”
莺歌一脸疑惑,就见主子自信道:“你忘了萱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有多张扬啊?进冷宫前,甚至可以说是跋扈了。可现在呢?今日皇后和贵妃联手发难,太后偏袒她,却也发了话,皇上开始想帮她,最后也沉默了。”
“那又如何?萱妃自己也低头了啊,而且几位娘娘联手,太后都发话了,皇上总要给点面子的。”
“正因如此,萱妃心中才会更怨恨皇上。以她的性情,怎会心甘情愿低头?不过是被迫为之罢了。她心里会好受吗?心中不好受,这一股怨气该向谁撒去?皇上的难处我们能理解,但被怨恨蒙蔽了心和眼的她能理解?”
“啊!娘娘说的没错。就是您从前说的,人一旦被愤怒怨恨等情绪主宰,就容易失去判断和理智,萱妃如今就处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是?”
“对。”
舒妃也兴奋起来,点点头,伸手将窗台上一盆月季的花瓣一片一片摘下,一面悠悠道:“萱妃进了一趟冷宫,或许把那些恃宠而骄的张扬给磨去一点,但有什么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的怨恨埋在心里,行动中总会露出一星半点。皇上如今对她有愧,自然会回护于她。”
说到这里,忽地将整朵花都摘了下来,咬牙道:“皇上就护着吧,他越护着,萱妃的本性就暴露得越早,总有一天,她会更加张扬,日久天长,皇上还会容忍下去吗?”
“哪里还用日久天长?萱妃如今有孕在身,您看太后和皇上高兴的,怕没几天,萱妃娘娘的尾巴就又要翘到天上去了。”
“你说得对,哈哈哈,哪里用的上日久天长?等到明日……明日肖大哥过来,我问明了,到那时……”
她没有再说下去,莺歌便急着问道:“到那时又如何?”
舒妃冷冷看了她一眼,嘴角弯起一抹森然的笑,沉声道:“到那时,我让她连孩子都生不下来。”
莺歌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娘娘要效仿玉妃?不行啊,被皇上知道……”
不等说完,就被舒妃瞪了一眼,听她不屑道:“你以为我是玉妃那样的蠢货?”
“那……”莺歌心说:不用玉妃的办法,你怎么能害得萱妃小产,连孩子都生不下来?
“行了,你不用多问,总之,明天肖大哥过来,你自然明白。”
舒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伸手从另外几盆花上轻轻拂过,面露微笑,心情看起来十分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