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寡义。
兵荒马乱的一个小时过去,私人医生终于走出来,冲傅尧点点头,“情况稳定下来了,现在还在睡着。”
傅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颔首,郑重其事,“辛苦了。”
有人开始叽叽喳喳讨论,他冷冷地扫过去,那几人瞬间噤声。
傅尧觉得烦躁,不一会儿就清空了所有人。
让管家带医生下楼休息,他忍住烟瘾,推开门进去。
小心翼翼坐在床边,看着呼吸轻微的老人紧阖着眼睛,模样脆弱不堪。
他轻轻覆住爷爷打点滴的那只手,低着眼反思自己的错误。
他确实冲动了,不管不顾地跟傅致远唇枪舌战,却忘记了同样也是在爷爷伤口上撒盐。
沈家是他们碰不得的隐疾,以前碰不得是因为他的排斥,而现在更加容不得外人诟病一丝半点,但他的态度已经决然不同。
爷爷被气病倒,自己有一半的责任。
还是年轻气盛,沉不住气,中了傅致远的挑拨离间之计。
但是傅致远不懂,他早已没有恨,相反的,竟然是怀念。
整整一晚,傅尧和衣伏在床边静静陪着,后半夜终于不堪重负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老人家苏醒过来,动了动沉重的手指头,发现被人压着,往右边一看,看到傅尧后脑勺刺短的黑发。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就这么吵醒了他。
傅尧一脸迷糊地望着他,好几秒后,哑着声音开口:“爷爷,你醒了?”
老人家眨了眨眼睛作回应,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傅尧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又揉揉自己酸痛的脖子,撑起身子,“我去叫医生。”
老人家看着傅尧打开门,视线却被门外的身影攫住。
“你来干嘛?”傅尧一脸戒备地盯着面前的人。
顾琳琅冲他娇羞一笑,又朝里头张望:“我来看爷爷,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傅尧故意挡住她的视线,“不好意思,现在不适合探望,回去吧。”
他一脸高冷,她没有任何退缩,嘟着嘴撒娇,“我不会打扰爷爷,看一眼我就走。”
傅尧不耐烦,反手想要合上门带走她。
“顾小姐是吧?把她请进来。”傅老爷子沉声叫住他,不怒自威。
傅尧回头,面色复杂地望向老人,后者缓缓点头,他不能再说更多。
他扭回头,盯着她眉头紧锁。
顾琳琅一听,立马喜笑颜开,冲傅尧眨眼,“我就说吧,爷爷肯定想我了。”
昨晚傅致远这么一闹,已经让自己对面前这个人反感至极。
而她第二天马不停蹄上门刷存在感,显然的不怀好意,或者说,她和傅致远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傅尧平静地俯视顾琳琅好一会儿,默默侧开身子让她进去,紧跟在身后。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哒哒”声在诡异安静的房间里越发刺耳。可她顾不得这些,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