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你怎的来了?”我能想到,齐睿很快也想到了,他纳闷儿:“什么时候你的消息如此灵通?”
碧月神秘的眨巴眨巴眼睛,目光却是往我这儿瞟,眉眼弯弯:“我的消息自然不可能如此灵通,但是虞公子刚从大长公主那边出来,是虞公子让我来的。”
我剥橘子的手一僵。
不是说再见是陌路么,还管我作甚。可脑袋里突然想起却才的猜测,他可能是跟齐睿一样赶我走,或者是离开我。
可原因呢?
虞景熙虽是驸马,却也不能轻易进后宫,包括齐鸢的寝殿。可若非非要去也绝对不会是独自前往,齐鸢养面首的事可不是什么秘密。而能陪他去的最理所应当的,也只有青莲了。
跟碧月一起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宵禁,连下了钥的宫门都得重新打开。我正跟碧月谈论让她多多照顾些小文子,我一个人总归是忙不过来。
只是宫门外那挺着的三辆马车数十个侍卫随从……
真的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
段府的马车停在最前面,我刚抬头便瞧见朝我走来的段恪。雨已经停了,他还是细心地带了件外袍来,似乎中午将将伤了他的心的不是我。
“劳烦碧月公主了,只是段某的人段某自己会护着,不需要一些不相干的人操心。”他这话虽然淡漠地对碧月说,可目光却是瞥向不远处树底下的那个不起眼的马车。
那是太宰府上的马车,只是因了太宰对虞景熙的喜欢,将马车借给他用。
碧月有些尴尬,我不满地抬头看向段恪,可段恪一点也没有面对公主为人臣子的自觉,冷着脸拉着我的手腕便走。
终究是对段恪有几分心虚,我没有挣开段恪的手,只是临走前对碧月小声道:“别管他,大抵是大姨夫来了,改日我再去找你玩儿。”
碧月哭笑不得,可脸色却是缓和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段恪的脸色都不曾如此阴沉,可现在他沉着脸仿佛在酝酿一场大的风暴。我忍不住默默缩了缩脖子,挪挪屁股坐得离他远一点。
“我很可怕?”段恪的声音有些慵懒,贴着马车壁闭目养神。
可怕?岂止是可怕,简直变态。
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我求生欲很强地摇头:“不不不,怎么可能呢?”
“那你亲我一下。”段恪依旧阖着眸。
听到这话,我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是段恪能说出来的话?我旁边的这个男人真的是段恪?
我正努力瞅着他脸上是不是像戏本子里那样粘了层易容的面具,他却倏地睁开了眼眸。沉静无际的眼睛深邃如海,我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仰去,却忘了已经离他足够远,身后便是硬硬的马车。可后脑勺碰到的却是柔软的……
手?
欸?段恪什么时候把手放到我后脑勺上的。可还没来得及庆幸我的后脑勺躲过了一劫,紧接着那只骨节分明才帮了我一回的手却是朝着他的方向扣过去。
我愕然瞪大了眼睛,眼瞧着那薄凉的唇印在了我的唇瓣上。
他的唇瓣很凉,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可巧的是窗边的帘子被风吹起来,余光瞥见了夜色中正撩起帘子的虞景熙……
两辆马车很快擦肩而过,可脑袋里虞景熙的目光却是挥之不去。
他看见了……
“你故意的?”我懊恼的张嘴便咬,却被段恪趁机灵活地探舌进来,迅速游走一圈在我的牙落下之前退了出去。
然后我便咬到了我的舌头。
我痛呼一声捂着嘴好半天没缓过神来,眼泪直往外彪。
好不容易有了点小希望虞景熙可能是因为喜欢才把我赶走的,这下好了,被段恪这一吻直接吻没了。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段恪笑,“跟我成婚便是我的妻子。即便现在心里还没有我……也不可以有别的男人。”
混蛋……
我就说嘛他不可能那么好心只要我嫁给了他便会帮我,原来是搁这儿等着我呢!
懊恼地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生生忍下了。
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得罪了段恪我齐睿跟虞景熙都得玩儿完。
夜色沉寂,我掀开帘子望着远处那渐行渐远的马车,觉得就像我跟他现在的处境。分道扬镳,可能一生不会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