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他把对沈瓷的喜欢和纵容都是放在脸上的,而此时他温温热热的声音呼在沈瓷耳根,而沈瓷手里还端着那杯尚有余温的水,明明应该很热,可是她却觉得全身都在一点点变凉。
她不想说“遗憾”两个字,自从沈卫出事,还有那个男人离开后她就再也不轻易说“遗憾”,只道错了就是错了,错过就是错过,人生路上有很多机遇,也有很多“来不及”!
她这些年一直固执地不愿原谅别人,也固执地不肯放过自己。
沈瓷轻轻转过身,陈遇的手还缠在她腰上,她往后挪了半步,抚开陈遇的手臂。
“你别这样。”
陈遇一口气差点没顶上。
他大半夜在楼下等了她三四个小时,不惜家丑外扬要跟她解释之前和阮芸上床的事,死皮赖脸地回头找她要重新开始,陈遇觉得他这辈子再也不会这么掏心掏肺地爱一个女人了,可到她这就轻飘飘一句“你别这样!”
他怎样了?
他究竟怎样了?
“我不过是想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重新开始。”
沈瓷闭了下眼睛,摇头。
“没有了。”
“怎么没有了,你是为了阮芸还是为了我妈?如果是为了阮芸你大可不必,不管她能不能醒我和她都没有可能,如果是为了我妈,我反正已经瞒着她和你领过一回证,大不了再领一次。”
很久之后沈瓷回忆陈遇,她记住的都是他的好,因为只有这个男人愿意把“和她领证”这种事挂在嘴边,心无旁骛,爱得简单又彻底。
也唯有他一人跟她说过“此后共度余生,唯你一人”这样的承诺,所以陈遇在沈瓷心中是一个心思诚挚又干净的存在,她不能玷污了这份干净。
“别犯傻了,我和你离婚并不完全是为了阮芸和你妈。”
“那还有什么原因?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没有,你很好,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什么原因?”
沈瓷掐着手里的杯子又闷了口气。
“你就当我对你已经没感情了吧。”
她以为这个理由已经够充分,转身端着那杯水又要进厨房,可身后脚步追上来,手臂一紧,陈遇把沈瓷整个转了过来,大半杯水全都洒在了两人身上。
沈瓷:“你干什么?”
陈遇蹙着眉:“你是不是重新有了其他人?”
沈瓷:“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遂抽回手拍了拍胸口被淋湿的毛衣,水珠子顺着毛料往下落,有几滴落到陈遇手背上,凉凉的,他收回去,在下面紧紧握成拳。
“那人是不是江临岸!”
……
江临岸坐在车里抽了两根烟,窗口开着,老姚也不敢出声。
大半个钟头前他按照老板命令把车倒进了旁边的停车位,又熄了火,此后就再也没别的指示了,他也不敢下车,更不敢问。
后座上的男人不时看下腕表,时间一点点过去,他脸色也越来越阴,好不容易挨到靠近一点,老姚见楼道里走出来一个男人,闷着头直接上了对面一辆银色车子,很快车子发动,从面前的空位上开了过去。
老姚也不傻,他认得陈遇,自然也知道刚才是陈遇跟着沈瓷上了楼。
大晚上孤男寡女在屋里呆了将近一小时,谁都知道是干什么事。
眼看陈遇的车子拐了一个弯已经不见了,老姚壮着胆子问:“江总,要不咱还是回去吧?”
江临岸没啃声,把小半截烟抽完,扔窗外灭了。
“车留给我,你先走吧!”说完开了门下车,长腿迈了几步直进单元楼。
老姚抬头看了眼不远处楼上的灯光,摇着头叹了口气。
“英雄难过美人关哟!”
……
因为衣服上被那杯水浇湿了,陈遇走后沈瓷回房换了套睡衣,门铃响的时候她正在扣扣子,迅速扣了下面几颗就去开门。
随后江临岸见到的便是一个已经换了睡衣且扣子还没扣完,胸口露出一大片的沈瓷。
他虚虚笑着看着门内衣衫不整的女人。
“你这么左右逢源的累不累?”
沈瓷终于把上面一颗扣子扣上了,对他的冷嘲热讽丝毫不介意,对于他突然来敲门也丝毫不惊讶,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就发觉江临岸的的车子一直跟在自己后面,到了楼道门口她见到了陈遇,她又注意到江临岸的车子适时停了下来。
她和陈遇在屋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她也知道他不会公然来敲门,为什么?因为他不敢啊!
他们之间的关系见不得光,无法公诸于世。
沈瓷有恃无恐,也虚笑着回应江临岸:“那你刚才在楼下躲躲闪闪的又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