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记得这种感觉,就在两年前,这种感受让他日夜不安,但他无法逃离这种心情所带来的折磨。
见任一航出了神,阮聪灵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一航?”
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任一航猛地抓住了阮聪灵的手,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桌上的餐盘都被打翻去了地上,引来了餐厅里其他食客的关注。
“一航,你怎么了?”阮聪灵慌张地问。
任一航紧紧攥着阮聪灵的手,用力得有些发颤。
“一航……”阮聪灵不顾正在收拾的服务生,立刻到任一航身边,“你怎么了,一航?你告诉我。”
任一航对阮聪灵的询问置若罔闻,如是沉浸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里。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回过神,眼眸中的紧张逐渐散去,看来有些疲惫。
阮聪灵一颗悬着的心因此放松了一些:“你没事吧?”
“没事。”
阮聪灵虽然还有话要说,但就她对任一航的了解,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松口的,所以她只能把话都咽了回去。
之后的一整个下午,阮聪灵都在隐隐的担心中度过,更没想到的是,任一航竟然在晚上突然发了低烧。
阮聪灵找了退烧药给任一航服用,小小地忙了一阵后,陪在床边看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中午的时候究竟怎么了?”
“中午?”任一航的神情,显然是有所隐瞒,“没什么。”
眼见着任一航不肯和自己说实话,阮聪灵只觉得心头一团火突然冒了出来,然而当她想要发作的时候,却又忽然克制住了——任一航这会儿看来有些虚弱的眼神,让她看了不忍心发火。
阮聪灵无奈地呼了口气,却没给任一航好脸色看:“不说拉倒。”
任一航轻笑:“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让你跟着操心了。”
“是,任总。”阮聪灵显然还在赌气。
“现在我可是病人。”
“我都吃了两年药了,我不是病人么?”
阮聪灵这话把任一航怼得哑口无言,只能认输:“是,咱们现在是两个病患凑一起了。”
阮聪灵看着任一航,不论刚才是生气还是开玩笑,此时她已经变得认真起来:“说实话,这两年来,我一直希望可以有机会照顾你,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我挺开心的。”
说完了这句话,阮聪灵又觉得不太对劲儿,立刻解释:“我不是说看见你病了,我高兴,而是……”
“我知道。”任一航替她打圆场,“但是就事论事,原本就应该我照顾你,不让你受伤,不让你受委屈,让你一直平平安安的,不是么?”
“有人替我遮风挡雨当然好,但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这就让我觉得很挫败了。”阮聪灵凑近了一些,眼波有些迷离,“现在看你这样躺着,我也很担心,但是可以在这种时候陪着你,应该是这两年来我觉得最值得高兴的事。”
“别人哄女朋友要时间废口舌费钱,我这是要命。”任一航笑道。
“呸。”阮聪灵轻捶了任一航一拳头,“发个低烧还要你命了,你这么金贵呢?”
“所以啊,我只是发个低烧,你别太担心。”任一航宽慰,“你也不用想怎么回报我,一切都是我自愿,也是我应该做的。你只要坦然接受,不用想其他的。”
“什么预兆都没有,你忽然这样了,我能不担心么?两年了,别说发烧,你连感冒都没有过,我能不担心么?”阮聪灵虽然板着脸,眉宇间却都是对任一航的关切之色,“不然回头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好。”
“这么爽快?”
“为了让你彻底放心,只是去做个检查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
任一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让阮聪灵倍感暖心。她笑着同他说:“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就负责守着你。”
“我睡一觉就好,你也快去休息吧。”
“你睡着了我才睡。”
任一航听话地立刻闭上眼。
大约是药效的关系,任一航很快就睡着了,阮聪灵安静地守在床边,不多时就把床头灯关了,自己趴在任一航身边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浅眠中的阮聪灵感觉到任一航似乎在动。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见任一航像是在说梦话。
含糊不清的音节在幽暗的房间里响起,蛊惑着阮聪灵靠近过去再听清楚一些。
阮聪灵小心翼翼地贴上去,颊已经能感觉到任一航的气息,刚才小声的呢喃也因为彼此距离的拉进而变得清晰。
他听见任一航在梦中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慧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