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你家男人呢?哎呀,这是神仙吗?他去哪里了?”
郁娇心中装着事,没心情跟他说笑,“这是轻功,他去你家了。走,我们回去看看。”
阿福道,“大兄弟说让你留在这儿,你别跟去了,我去看看吧。”
阿福朝郁娇摆摆手。
郁娇冷着脸,“喜花不见了,你会坐着不动吗?”
阿福摇头,“我会去找她!”
“我也一样,他不见了,我也要去找!”郁娇抱着灰宝,将裙子提起,飞快往山上跑去。
阿福见郁娇跑回去了,也飞快往家里跑去。
因为心中装着事,所以,他们回的时间,比去的时间,用时要短,很快,二人来到阿福家的院子门前。
院门敞开着。
晾晒在院中的一些野菜干,散了一地。
一条土黄色的家狗倒在地上,头已断在一旁。
一身红裙的喜花,趴在地上,头向院门外,脚朝里。
她身边的地上,已经流了一地的血。
也不知是她的血,还是狗血。
郁娇眼皮一跳。
“喜花——”阿福脸色一白,大叫一声冲上前,“喜花你怎么啦?”
他将喜花的身子翻过来。
郁娇看到喜花的脸,更是一阵心痛。
因为,喜花的两只耳垂处,鲜血淋淋。
她刚才送给喜花的那对翡翠耳环,不见了,显然,有人从喜花的耳朵上,硬生生地给拽走了。
因为力大,将喜花娇嫩的耳垂扯破了,鲜血留了一脖子。
郁娇心头怒火腾起,这是什么人干的?
“喜花啊,娘子啊,你怎么啦——”阿福抱着自己的新婚娘子,嚎啕大哭着,“你醒醒啊,娘子——”
郁娇匆忙走上前,蹲下身去探喜花的脉搏。
还好,只是昏过去了。
“阿福,她只是昏倒了。”郁娇道,她按着前世看过的医书上的法子,掐了掐喜花的几处穴位。
没一会儿,喜花幽幽醒转过来。
阿福大松一口气,紧紧抱着喜花,“你吓死我了啊!这是谁将打成这样的?”
喜花看到自己男人来了,高兴得一把抱住,“阿福,有坏人来家里了,他们抢走了我的耳环。”又看到郁娇,忙道,“阿福,大妹子的男人进屋去了,有四个提刀的恶人围着他,快去帮忙。”
“灰宝,快去救人!”郁娇将灰宝放在地上,提裙往屋中跑去。
“大妹子,别去!”阿福大声喊她,“危险,你回来,我去!”
阿福放下喜花,从院中的柴旁,捡了把柴刀往屋中冲去。
正屋中,楚誉手里抓着把锄头,正同三个黑衣人在厮杀。
另有一人正拿刀胁迫着老妇人跟老汉。
“爷爷,奶奶,你们别怕,我来救你们。”阿福提着柴刀冲上去。
“阿福,回来!”郁娇大声喊他。
阿福只是个普通的山民,这些人的武功都不差。他哪里打得过?
果然,那个胁迫之人,提脚踢飞一张凳子砸向阿福,阿福摔倒在地。
郁娇大怒,“灰宝,给我咬!不咬死他,我饿你三天!”
饿比挨打难受。
灰宝得了指令,朝黑衣人奋力扑去。
胁迫老妇人和老汉的黑衣人,一时受了惊吓,手里刀一松,楚誉瞅准机会,手里一只匕首飞去。
噗——
尖刀入喉咙。
没有人胁迫人质了,楚誉更是放开手脚杀起来。
这些黑衣人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只有三人?
不肖片刻,全被他打倒在地。
“谁借你们的胆子?敢来乱杀无辜?说!”楚誉一脚踩着一个,手里提刀指着另一人。
这人看了一眼楚誉,目光挪到了郁娇的脸上,冷冷一笑,“誉亲王,你还是放人吧,郁四小姐,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本王偏要呢?”楚誉目光森然,想不到,对方认出了他。
“除非……”黑衣人的唇角,忽然溢出黑血来,身子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郁娇飞快去查看其他人,同河边林中的几人一样,全都服毒自尽了。
“楚誉,是一批人吧?”郁娇看了眼四人,问道。
楚誉点点头,回头来看郁娇,眸光幽深似井。
这时,只听老汉和老妇人还有阿福,以及走进屋来的喜花,一齐跪拜在地,“草民等参见誉亲王。”
楚誉轻叹,“请起吧,本王只是路过,容你们家收留一晚,没想到,给你们招来祸事,害得喜花受伤。”
喜花摇摇头,“不是大伤,王爷不必自责。”
老汉也道,“誉亲王,草民一家请路过之人进屋做客,是我山民们的习俗,有贼子不安心来骚扰,不是王爷的错。”
“是呢,王爷不必自责啦。”老妇人和阿福也说道。
“不管怎么说,让你们一家受惊了。”楚誉叹道,“我担心还有人追杀而来,你们还是搬走吧。”说着,他取下另一只靴子上的两粒金珠,“这些给你们做安置费。”
老汉和阿福连连说太多了,楚誉昨天给的两粒金珠足够多买地买房子了。
但楚誉执意要给,他们一家只好收下。
阿福带着喜花下去包扎去了。老汉和老妇人则忙着去收拾简单的行礼。
郁娇将楚誉喊到一旁。“楚誉,我刚才问了喜花,有人抢走了我送给喜花的耳环。而耳环不在这四人的身上,那么,一定有一人,已逃走了。” 楚誉眯了下眼,“娇娇是说……”
郁娇叹了叹,“一定是冲我来的,是熟悉我的人,我的那对耳环,留下了线索。喜花喜欢不放手,对方就粗暴地去抢。”
楚誉看着郁娇,“不管是谁,我一定会查出来,娇娇不怕害怕。”
郁娇冷笑,“我怕什么?我若找到那贼子,定要千刀万剐!”
亲眼见到阿福一家离开了这里,楚誉和郁娇才敢放心离开。
不过呢,楚誉临行前对阿福道,只要有困难,可随时去找他。 ……
郁娇离开的那处小集镇,一处平平常常的小宅子里。
一位年轻的,身穿雪白长衫的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这是他的暗卫头领。
头领的整个脑袋都用纱布包着,活像一个巨大的刚长熟的露出米粒的大玉米。
大玉米脑袋的暗卫正跪在地上汇报着抓捕结果。
他不敢抬头,因为主子的回答一直都只有一个字——嗯……,或者是嗯!或者是嗯?
他怕听到最后那个嗯字,那尾音调调拉得老长的“嗯”字,仿佛生出一根绳子在勒紧着他的喉咙。
他有些窒息,有些慌张,更多的是恐惧。
在主人的面前,没人逃得过他的笑脸,他笑着且话语相当少的时候,一定是有某个人要从这世上消失了。
此时的主子就说得很少,那几个“嗯”字加起来一只手都够数了。
那么,主子此时是否在笑?啊——,他笑了没有?
暗卫头领不敢抬头。
如果他头上没有包着白纱布的话,一定可以看到他的额头正在冒冷汗。
他低着头,不住地哆嗦着,头上包扎的纱布结头正随着他的颤抖,轻轻地摆晃,真仿佛玉米须被风吹得摇晃着。
白衣男子温和一笑,“你辛苦了。”修长且保养得极好的手指,在竹制桌案上敲了一敲,“拿回了郁四小姐的耳环,也算是大功一件。”
门口站着的两个护卫立即进来,站在暗卫头领的一左一右。
暗卫头领吓得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大着胆子道,“主人,此次失败,卑职甘愿受罚,但罪不至死。因为让卑职失败的原因,是个奇怪的男子。那男子一直跟在郁四小姐的身侧,武功奇高,属下们……属下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白衣男子的手指停止了敲击,笑意渐渐地消失了。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暗卫头领,“谁说要杀你?你头上包扎得太奇怪了,让大夫去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暗卫头领一愣,什么意思?
“另外,不必不查了,再查下去,以郁四小姐的机警,会发现端倪。”
暗卫头领松了口气。
“不过呢,继续监视着。有消息随时来报。”
“是。”暗卫头领退下去了,整个人身心一松,感觉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一样。
白衣男子抬手,手里是一对翡翠耳环。
他眸光一沉。
裴元志居然不是楚誉的对手?
真正叫他失望。
看来,还是得去丰台县一趟了。
……
郁娇和楚誉,在天黑前,赶到了小镇上。
当马车渐渐走近她原来住的客栈时,郁娇眸光一沉,“阿誉,我得先去教训一个人!”
害得她差点死掉,这个人不得不罚!
楚誉问道,“娇娇要罚谁?”
“梅姨娘!”郁娇冷笑,“茶馆里的事,一定有她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