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地也不留,若翾说完之后,颇觉后悔,余光瞅着弘历的神色,这金尊玉贵的人,面上居然带了颓色,她心中大痛,暗恨自己居然如此待他!伸出手揽住弘历的脖颈,小声啜泣,“我不该如此待你,我错了,你别生气。”
弘历本以为她是气大了,心中发苦,不意忽然被她温暖柔软的身子抱满怀,她才生产不久,身上热热的,他靠在她颈间,舒适地发出咕哝声。
这个人明明比自己年长这么多,有时候的举动却让人心怜,她叹惋一声,蹉跎了那么多的日夜,何苦为了旁人为难他?若翾拍拍他坚实的肩膀,“万岁爷总是这样,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弘历亲亲她的面颊,“整个后宫只有你不会教朕为难,只有你是体谅朕、明白朕的人。”
两人额头相抵,若翾长长的睫毛几乎触碰到弘历的眼睑,她抿唇一笑,亲亲弘历的鼻尖,“像个小孩子似的。”
弘历深深看她,“别同朕置气,朕四十五了,不是年轻的小伙子,只想同你好好的。”
他四十五,自己又何尝年轻?能包容便包容,珍惜当下,正该如此。若翾阖上眼睛,两人静静依偎在一处。
翌日。
陆湘漪看着焕春寻出来各色珍宝,纳罕道:“非年非节的,你这是做什么?”
因在月子里,若翾并未妆饰,长发随意绾了个髻,以银簪固定,听陆湘漪这么说,她微笑道:“昨儿个我这里乱糟糟的,竟忘了七月十五是八阿哥十岁生辰,淑嘉皇贵妃临终之前嘱托我照顾她的孩儿,你看看桌子上的哪件东西好?”
陆湘漪细细看了,“八阿哥正是读书的时间,我看你这方玉壶冰的墨不错。”说着,她拿起来递给若翾。
若翾接过,细细看看,“很是不错,姐姐眼光独到。”
陆湘漪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昨日之事可真是吓人了,瞧见你满身是血的给万岁爷抱回来,我······”
若翾握住她的手,“我倒是无妨,只是吃了一场惊吓,不知绿荫轩皇后娘娘那边?”
陆湘漪眉心紧皱,“不瞒你说,我才从绿荫轩过来,五公主很不好,昨天夜里发高热,浑身滚烫,到现在都没降下去。”
焕春扭头看了看桌上的西洋钟表,“那岂不是烧了有四五个时辰了?”
若翾闻言,脸色更为难看,“昨日陪着公主出去的那几个乳母呢?”
陆湘漪叹息一声,“五公主落水,万岁爷震怒,跟着的一个乳母叫斌娘的,当场杖毙,其余三个乳母因为不在场,躲过了一劫。”
正巧端了一碗鸡丝粥走进来的抱夏听到这话,想起昨日之事,更觉身上发寒,“说起那斌娘,奴才倒是觉着奇怪,公主的蝈蝈笼子掉进了湖里,她不帮着去捡。后来公主落水,她不忙着叫人,反倒是小主子摔倒了,还记得喊奴才来救五公主。”
若翾拍打着涵昉,看着她沉沉睡着,“···永珩到哪去了?”